一個人的人生不應該活在別人的目光中,而是活在自己的掌心裏,撇去物質不談,人這輩子沒什麼比幸福快樂更重要。
他愛達達,他希望他能幸福快樂,為什麼六叔就不能這麼對他?
盛朗熙胸腔憋悶的厲害,開了車窗,市郊的風夾雜著涼絲絲的雨迎麵吹來,他閉了閉眼,輕聲說:“別亂猜,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你告訴我!難道是……易珂?”蘇宴說。
盛朗熙轉過來頭,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不是。”
“到底是誰?!”蘇宴不可遏製衝他大吼。
“我不知道!”
從得知六叔是殺害杜鳳蓮的幕後凶手後,盛朗熙快被這種狀況逼瘋。一邊是至親至愛的父輩,一邊是真愛著想要共度白頭的妻子,他被夾在中間,煩惱的要死。
一氣之下,推開車門,盛朗熙沒穿外套就下了車。
淅淅瀝瀝的雨不知疲倦的下著,盛朗熙站在堤壩上看著壩裏不斷翻滾的滔滔河水,心中一片煩悶。
怎麼又吵架了?來之前都想好了要跟她重歸於好,無論她說什麼都順著她的,謙讓她一下又不會死,怎麼就不能冷靜一些?
思前想後,歸結為都是蕭慕錦那通電話惹的禍,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他一定不會跟蘇宴吵起來,一定的。
坐在車裏的蘇宴,透過半開的車窗遙遙的看著盛朗熙,無情的細雨不停的打落在他的身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風雨中卻有幾分孤單蕭索的味道。
漸漸平靜下來的蘇宴輕輕的歎口氣,如五年前的大火不是他派人放的,她的親生母親不是他派人殺的,那他何其無辜?她有什麼權利對他發脾氣?
推開車門拿了傘走過去,外麵真冷,真不知道他受傷的身體怎麼抗的?
蘇宴走到盛朗熙的身後,把傘舉過他的頭頂,與他並排而立:“我再問你一句,五年前的那場大火還有我母親的死是不是你派人幹的?”
盛朗熙緩緩地轉過來頭,聲音裏帶著蒼白的沉重:“不是。”無論她再問一千遍一萬遍,他的回答也是,不是。
蘇宴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目光投向霧蒙蒙的遠方:“知道了。”
行刺盛朗熙的時候,蘇宴不是沒有想過萬一凶手不是他怎麼辦,萬一報複錯人怎麼辦?
可杜鳳蓮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心痛的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根本沒有理智與思維去想那麼多,她急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盛朗熙的所作所為與杜鳳蓮的死都那麼吻合,偏偏他還什麼都不解釋,憤怒絕望之下,她被心魔迷亂了心智對盛朗熙下了殺手。
再次活過來,盛朗熙竟然沒有讓人找她,更沒有報複她,依著他睚眥必究的性格,放過一個想要他命的人也太奇怪了,蘇宴疑惑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現在看來,她的疑惑是有道理的。
蘇宴看了一眼盛朗熙受傷的位置:“對不起。如果你現在想要回捅我一刀,我絕不反抗。”
吹了些冷風,盛朗熙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他笑了笑,順著蘇宴的目光看向籠罩在一片煙雨中的小半個城市:“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我向你道歉是我報複錯了對象,並不代表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我知道你知道那人是誰,無論你想保護的是六叔還是易珂或者其他人,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逼你,但是我一旦掌握了他們犯罪的證據,勢必會讓他們血債血償,我說的就一定會做到!”
盛朗熙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他深知蘇宴嫉惡如仇又倔強的性格,尤其是在她氣頭上,不管旁人說什麼,她都聽不見去。
他看著她,忽地伸出手握住她沒拿傘的手:“手這樣冰,出門怎麼不多穿些?”
蘇宴有點接受不了話題突然這麼轉折,更是被盛朗熙摸她手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把手抽回來,盛朗熙卻抓的緊緊的。
他不僅抓著她的手,還把她手裏的雨傘奪過來,一手舉著傘,一手抓著她的手。
“你可能誤會了,我向你道歉並不是跟你重新和好,就算和好,我們也不會是這種關係。”
蘇宴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手從盛朗熙的掌心拔出來,冷著眉眼偏頭看他:“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還這麼亂搞,就不怕有損你的總統形象?”
盛朗熙的眸色沉了沉,欲要說什麼,胸腔一陣難受,驀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咳嗽一下,傷口就連著筋骨疼一下,最後臉都咳紅了,傷口處像是鋼針紮了一樣疼,蘇宴看著於心不忍,用手拍著他的後背,語氣裏帶著責怪:“你感冒了,怎麼不早說?”
盛朗熙湊著不咳的間隙說了一句:“隻要你不氣我,我生再大的病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