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最近在準備醫師證的考試,每天睡覺前都要學習一會兒,搬的開車轟隆而過,攪得她總是分心,就在她欲要去24小時不停業書店學習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在哪?”盛朗熙的磁性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緩緩的傳了過來。
“在家。”
“出來。”
他來她家了?
蘇宴合上書,對著鏡子抓了一下頭發匆匆走出來。
她家門外停著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盛朗熙放下車窗朝她看一眼:“上車。”
“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
“上車再說。”
蘇宴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皺巴巴的小熊睡衣:“我去換……”
“你最醜的樣子我都見過,還怕什麼?”
蘇宴怒了,這人總是有讓她生氣的本領。
氣鼓鼓的拉開後車座的門坐上去,主人一般發號著命令:“開車吧!”
盛朗熙勾了勾唇角,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緩緩啟動車子,繞過一座座衰敗的房屋疾馳而去。
盛朗熙帶著蘇宴來到市郊的楓嶺山,通往山上的主道是一條寬闊的柏油路,車子可以直接開上去。
盛朗熙直接把車開到山頂,蘇宴從車上下來,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鳳凰山地勢較高,從她的角度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山腳下有條人工河,人工河兩旁每隔幾米就有一盞玉蘭花的路燈,路燈蜿蜒數十米,從蘇宴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好像是河麵上漂浮著點點河燈一樣。
遠處是高樓大廈亮著的萬家燈火,夜空曠遠,頭頂繁星點點,與人工河的路燈相呼應,這讓蘇宴想起中學裏學過的一首叫《天上的街燈》的現代詩。
微風徐徐吹過,飄出淡淡的花香,蘇宴偏頭看了盛朗熙一眼:“你讓我過來幹嘛?”
“看星星。”說完,盛朗熙在石階上坐下來。
蘇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從認識盛朗熙,這好像是他是第一次說帶有浪漫情調的話。
或許是迷人的夜色撩動了蘇宴的心弦,她也變得感性起來,為了不辜負這美好的夜色,蘇宴決定暫時放下她跟盛朗熙之間的恩怨,享受一下此刻寧靜的氛圍。
她學著盛朗熙的樣子在石階上坐下來,望著原處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有心事?”
盛朗熙意外的沒有否認,點點頭。
“什麼心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蘇宴惡趣味的說。
盛朗熙與蘇宴對視了一眼,拔下腳邊一根小草,拿在手裏撚著玩:“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你,你是我最大的心事。”
蘇宴臉上一熱,看著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喝酒你還開車?”蘇宴拔高了聲音。
“擔心我?”
蘇宴怔了怔:“我擔心我自己。我是我們家的頂梁柱,萬一有什麼不測,我媽媽跟弟弟都活不成了知不知道?”
盛朗熙笑了笑:“你這麼重要,我怎麼舍得讓你有什麼不測?”
最近兩人鬥嘴都習慣了,盛朗熙猛的順著她,蘇宴還真有些不適應,她輕咳一下,不自然的說:“你別用糖衣炮彈腐蝕我,再腐蝕我,我也不可能原諒你!”
“我喜歡你!”
盛朗熙沒有征兆了說,蘇宴怔住。
她恍若一座石雕一樣呆愣的看著他,盛朗熙淡笑著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你不是早就知道,為什麼還這麼震驚?”
“你又騙我!”蘇宴篤定的說,她扭過去頭不再看盛朗熙:“都說了不要用糖衣炮彈腐蝕我,我可不是那種一聽甜言蜜語就找不到北的女人!”
承認吧,她現在頭暈的就是有點找不到北。
盛朗熙的眸色暗了一下,拿在手裏的那棵小草被他搓成細細的一根線:“什麼事情我都可能騙你,唯獨這個不會。”
風輕輕的吹過,撩起她的長發,穿過他的耳邊,腳下河水靜靜流淌,頭頂繁星點點,在這麼一個迷人的夜裏,喁喁情話像是一味甜蜜的毒藥能迅速貫穿人的四肢百骸。
“你喝醉了。”蘇宴臉上有些燥熱,黑夜遮擋,讓這燥熱才不那麼明顯。
盛朗熙忽地抓住蘇宴的手,他手中那棵小草不知何時被他編成一枚戒指,他把那枚草編的戒指套在蘇宴的無名指上:“我從來不喝醉。”
蘇宴抬起手看了看那枚草編的戒指,嘟囔著:“什麼嘛,好醜!”她卻沒忍心摘下來。
她不知道盛朗熙遇到了什麼事情,但她能感受他此刻的脆弱,輕輕的,軟軟的,如一根細線一般纏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