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熙接下來的話更讓她震撼:“如不是我母親仁慈,你以為你的孩子能那麼幸運被小有名氣的醫生世家談家人收養?”
原因為談嶼時能健康長大成了醫生有了穩定職業,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恩賜,殊不知,這都是陸則安安排好的。她一直都以為談嶼時是盛子遠的骨血,他雖恨盛子遠的始亂終棄,恨白露的陰狠狡詐第三者插足,但她最終沒把事情做絕。
她恨盛子遠,又愛他,她不忍心他的另一個孩子在孤兒院長大,所以在談嶼時六歲那年,即將接受正規教育的年紀,她派人暗中打點,讓宅心仁厚的談家收養了她一直以為是盛子遠私生子的孩子,也就是後來的談嶼時。
沒有詞語能形容白露聽到盛朗熙說這些後的心情,悔恨,懊惱,不甘又痛苦,她像是處在一個混沌的世界上,無論朝哪個方向走,都讓她寸步難行。
“我不是我母親,我沒她的善良厚道,我的兒子但凡出現一點閃失,我絕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這是盛朗熙給白露通電話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便掛了。
坐在溫暖如春飄蕩著淡淡香氣的廂房裏,白露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盛子清憤怒一把把白露甩出去老遠,皺著眉頭沉思半晌,大喊:“來人,傳令下去速速起航回市區!”
……
談嶼時好大一會兒回不過神,他目光空洞疑惑,神情憤怒乖張:“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說的話都是在騙我!”
盛朗熙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人從一個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呈上。
文件一拿出來就被風雨浸濕了封麵,盛朗熙沒有去接,而是讓手下人直接把文件遞給談嶼時,談嶼時發瘋的打開文件,借著院子裏氤氳環繞的微弱燈光,他一頁頁翻看著文件裏的內容。
雨水打濕了紙張,上麵的印刷體沒一會兒就浸潤的一片模糊,談嶼時顫抖著手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那個令他崩潰的結果後,他把文件胡亂的團成團,憤怒的扔在地上:“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這些年來,你一直恨錯了人,盛子遠以及我的母親陸則安都不欠你們母子什麼,罪惡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變得極端與無知,你怨不得別人,這個結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盛朗熙的眸色比這夜更深沉,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冷冷的寒氣。從那天在“雙盛合”飯莊見過白露後,他就開始調查她,蘇宴說談嶼時是白露的兒子,這讓他心驚不已,他也怕那個猜測成為事實。
結果不是。幸好不是。
幾輛警車劃破雨夜的氣流由遠而近,一個便衣帶著十幾警服的警察闖進巷子,剛剛平複的美錦巷又騷動起來。
便衣帶領一幹警察進入院子,他拿著一張逮捕令走到談嶼時的麵前,公事公辦的說:“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殺害談家三條人命,我現在依法逮捕你。”
便衣拿出閃著寒光的手銬,剛要往談嶼時的手腕上銬,院子門口響起一個急促的嗬斥:“住手!都給我住手!”盛子遠帶著達達走了進來。
盛子遠環視院子一周,用那種內閣部長威嚴的聲音說:“閑雜人等都給我退下!”
便衣看一眼六叔,六叔看了一眼盛朗熙,盛朗熙朝他輕輕點點頭,六叔一揮手,他手下的人以及便衣不聲不響的沒有幾秒便隱沒在黑暗裏。
盛子清給達達打著傘,小心的護著他走到盛朗熙的麵前,不自然的笑了笑:“賢侄,叔叔把孩子給你送來了!”
蘇宴衝過去,一把把達達摟在懷裏,哽咽的說:“嚇死我了,你可嚇死我了!”
達達冷哼一聲,小聲嘟囔著:“活該,看你還不按時來接我!”
“你有沒有哪裏受傷?”蘇宴看看達達的臉,再看看他的手,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後,她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蘇宴,你帶著孩子先去車裏等我。”盛朗熙說。
蘇宴巴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抱起達達,深深的看了談嶼時一眼,轉身朝著小院門口走去。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月亮衝破雲層,灑下淡淡的光輝。
“賢侄……”
“叔叔,公安機關掌握了談嶼時所有的犯罪證據,您多說無益,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我置身事外?我怎麼能置身事外?他是、他是你……我……”
“王子犯罪與庶民同罪。H國是一個法治的國家,不會因為對方的出身或權勢饒恕任何一個罪惡滔天的人。”
盛子清張著最欲要說什麼,沒有說出口,白露衝破門口人的阻隔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盛朗熙,大喊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求你放過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