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纏綿了好幾天,蘇望的欲要醒來的跡象越來越明顯,蘇宴信心大振,除了上班,她幾乎每時每刻都陪在他的身邊。杜鳳蓮加入了天主教,每天早晚誠心禱告,一心向善,希望奇跡快快到來。
蘇宴與談嶼時每天打打電話發發短信,關係好像恢複到從前,但蘇宴最近一心撲在蘇望的事情上,抽出時間跟他見麵,從上次街心公園一別,她沒找過他,談嶼時好像也很忙,也沒提過要見麵的訴求。
這天,天空飄灑著細細的雨絲,空氣中彌漫著洋槐花的香氣,蘇宴提著一個保溫盒從公交車上下來,她沒打傘,腳步輕快的朝著蘇望所在的醫院走,剛走到醫院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從她身邊經過,前幾天一直在下雨,路麵有許多小水窪,轎車經過的時候,濺了她一身泥水。
蘇宴啊的一聲輕呼,這是她前幾天剛買的裙子,希望蘇望醒來第一眼看見一個美美的她,今天剛上身就遭遇了“不測”,蘇宴誒誒的衝著車屁股喊了幾聲,車主一點沒反應,徑直把車子開進了醫院。
蘇宴氣惱不已,濺了人一身髒水,怎麼都不下來說聲對不起?當她氣鼓鼓的進了醫院大門,想找那人理論一番的時候,蘇宴看見已經停下的那車愣住,這不是談師兄的車嗎?車牌號的組合很簡單,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談師兄來這裏幹嘛?難道……”蘇宴心中馬上被喜悅脹滿,剛才的晦氣一掃而光。
她快走幾步,站在收費大廳醒目的位置,滿心期待的等著他的談師兄從車上下來。
一分鍾後,車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褲,花色夾克,頭上反帶著一個棒球帽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那個男人左小腿受了傷,白色褲子捋到膝蓋處,傷口處綁了一個白色布條。走路的時候,他左腿不敢用力,一蹦一跳,樣子有些滑稽。
不是談嶼時。
蕭慕錦覺得自己回國後各種不順,逗貓被貓抓,逗狗被狗追,今天心血來潮收拾一下住的地方吧,還被一個碎掉的花瓶刺傷了腿,這麼容易受傷,簡直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他不得不說的是,他那個大表哥談嶼時外表看著斯文清爽幹幹淨淨,這麼樣一個人怎麼把房子弄成那個樣子,陰沉的像地窖,黑暗的向鬼屋。
收拾房間不是說他多勤快,他實在受不了住的地方散發著潮濕發黴的味道,他把家裏的窗戶全都打開,厚重的窗前全部換掉,沒用的東西一律扔掉,角角落落他都清掃了一遍,誰想大功即將告成的時候,被花瓶碎片傷到。
唉,男人啊,果然不能太勤快!
此刻他舉著一把十分騷包的碎花傘,一瘸一拐的朝著醫院大廳這邊走,路過蘇宴的時候,他神經兮兮的朝她飛了一個媚眼,蘇宴蹙眉,談師兄怎麼會結交這麼輕佻的朋友,還把車借給他。
蕭慕錦向前走了幾步又折身回來,站到蘇宴的麵前,笑嘻嘻的說:“這位美女,你知道在國內一個陌生女人與一個男人對視超過三秒代表什麼嗎?”
他沒等來蘇宴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代表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有意思,想跟他上床。從醫院門口你就一直跟著我,我下了車還一直盯著我看,就這麼喜歡我,嗯?”
那一聲嗯,旖旎又輕佻,蕭慕錦此刻的樣子跟登徒子無二。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蘇宴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自戀狂,但一想,這個男人開著談嶼時的車,一定跟談嶼時關係很好。她把談嶼時的朋友教訓了,不是讓談嶼時難堪麼?
這麼一想,生生把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
可蕭慕錦並不打算放過這個一直盯著他看的女人:“既然你這麼喜歡我,就麻煩幫我一下,把我送到急診室吧!”
蘇宴板著臉朝他受傷的小腿看了一眼,就這點小傷,用得著急診?
“對不起,我沒空!”
蘇宴繞過蕭慕錦欲走,蕭慕錦卻不依不饒,登徒子乘以二的跟在蘇宴的身後:“我剛回國,國內看病流程我早都忘了,是不是得先掛號,掛號要錢麼,去哪掛啊……”
蘇宴忍無可忍,忽地轉身推了他一把:“變態!”揚長而去。
蕭慕錦趔趄了一下,誒誒的叫著,看見蘇宴上了電梯,然後電梯門閉合,他抬頭看了一眼電梯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微微的上揚了唇角:“他鄉遇故知!愛哭鬼,別來無恙啊!”
蘇宴氣氣回到蘇望的病房,蘇鳳蓮正準備洗衣服,看見她進來放下臉盆,把她拉到窗戶底下:“我聽人說咱們總統閣下在國外受到了恐怖襲擊!”
“放心吧,打不了仗。”事件持續發酵,鬧得人心惶惶,蘇宴不用看報紙新聞,在醫院每天都能聽到最新進展。
杜鳳蓮瞪了她一眼:“我一老百姓才不關心國事。我的意思是你丈夫受傷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關心一下?你跟他在鬧矛盾,現在不正好是個契機?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你越是跟他對著幹他越是上臉,你放下身段溫聲細語的跟他說點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