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熙想了一下說:“應該是最後那盤雜糧麵。”
“雜糧麵怎麼了?”
“裏麵可能摻了堅果粉。”
蘇宴想了想,除了這個可能也照不出其他原因了,她忘了盛朗熙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床,一屁股坐在床邊,哀歎連連:“以後我真不敢帶你出去吃飯了,吃個火鍋搞成這樣,除了你,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我現在是病人,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蘇宴忽地伸出手捏住盛朗熙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雖然滿臉紅斑,但還是很帥!”
碰上盛朗熙帶了怒氣的眼神,她趕忙補充說:“你不是讓我說點好聽的,這句不好聽麼?”
盛朗熙看著她沉默片刻,麵無表情的說:“站起來!”
蘇宴被他突然冷卻的聲音嚇到,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你不會真要批評我吧?”
盛朗熙的目光落到蘇宴的雙腳上:“為什麼不穿鞋?”
蘇宴這才發現她剛才下樓太急,竟然忘了穿拖鞋。
“這裏鋪了地毯,一點都不覺得涼,穿不穿又有什麼關係?”
強詞奪理。達達乖張調皮一直找不到原因下,現在不用找了,一看就是遺傳她這個當母親的。
“不講衛生!”盛朗熙評價道。
蘇宴抬起腳看了看,幹幹淨淨一點髒都沒有,她哪裏不講衛生了?
他說她不講衛生,她重新坐過來索性把雙腳都放到他的床上,盛朗熙好像知道她故意氣他偏不讓她得逞似的,竟然沒有生氣。
“以後不許去那種地方吃東西。”盛朗熙用命令的口吻說。
“為……”看看盛朗熙病怏怏的樣子,反駁的話蘇宴沒忍心說出來,點點頭:“不去就不去,在總統府吃飯還省錢呢!”
盛朗熙輕勾了下唇角,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對蘇宴說:“去給我倒杯水。”
“我又不是你的傭人!”
“將功贖罪。”
蘇宴白他一眼,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水,在原處坐下,盛朗熙喝了一口水,抬眼看她:“離我這麼近,不怕藥味嗎?”
家庭醫生給盛朗熙上的驅紅斑的藥效果很好,塗上以後清清涼涼,刺癢感頓減大半。藥是好藥,但味道很大,塗完藥以後,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那種苦澀難聞的藥味。
“醫生怕藥味?”在醫院裏待久了,蘇宴早就百毒不侵,這點藥味根本不算什麼。
盛朗熙閉了閉眼,把水杯放到床頭:“離我遠點,我要睡了。”蘇宴反應太遲鈍,非要他把話說明白。
蘇宴打了一個哈欠:“我也要去睡了,困死了。”
“不許走。”盛朗熙說。
蘇宴站在床邊疑惑的看著他,你都要休息了,幹嘛不要我走?
“做為懲罰,你今晚留下來服侍我。”
不是吧,他把她從六叔手裏就出來,為的就是親自懲罰她?蘇宴皺著眉頭看他:“家庭醫生給你做了檢查,吃了藥也塗了藥,你隻管一覺睡到天明就可以了,還用人服侍什麼啊?”
“我會渴。”
蘇宴拿起杯子巴巴的給了他倒了一整杯水放到床頭,這樣可以了吧?
盛朗熙抬起眼皮看看她:“會涼。”
現在時節已經是春末夏初,房間這麼暖,喝點涼的沒關係吧?
“我正在鬧肚子。”
盛朗熙看著蘇宴無語又抓狂的樣子,輕咳一下說:“蘇宴,如果把你交給六叔,懲罰不會這麼輕。”
蘇宴克製著內心的不滿情緒,他現在是病人,也確實因為她才成了這個樣子,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唉。
“我睡哪?”
盛朗熙指指床對麵的單人沙發,沉思一下:“如果你對我說點好聽的,我不介意把床分給你一半。”
他的床很大很寬,睡三個四打人沒問題。
蘇宴丟過去一個大白眼,這個時候她不罵他就算了,還跟他說好聽的?沒門!
從櫃子裏翻出一條毛毯抱到單人沙發上,橫著躺上去,把腳搭在沙發扶手上,雖然沒睡床舒服,但感覺還行,拉了毛毯蓋在身上,對盛朗熙說:“關燈吧,我要睡了。”
盛朗熙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用遙控器關了燈,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
沒多一會兒,蘇宴就睡著了,呼吸均勻綿長,黑暗中,盛朗熙仔細聆聽了一會兒,上揚著唇角漸漸的也墜入夢鄉。
翌日清晨,天空剛破曉,蘇宴被一陣鬧鈴驚醒,她翻一個身,慣性的想要去摸鬧鍾,一隻手阻止了她,把她的手塞進被子裏,柔聲說:“時間還早,接著睡吧。”
蘇宴困得要死,根本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隻感覺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她懶得細想,蒙了被子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