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得蘇宴趕忙起身,受寵若驚的推脫著,她不知道為何白露明明認識她卻裝著不認識,也不知道她跟盛朗熙有什麼淵源,她隻知道,看似弱不禁風風韻猶存的白露實則手勁兒特別大,她不要她的鐲子,白露卻別著手非要送給她,她的指甲把蘇宴的手腕都刮掉一層皮。
鐲子最終還是戴到蘇宴的手腕上,麵上仍是把如若春風的笑:“小朗喊我一聲露姨,我就是你們的長輩,縱使日子過得再不如意,禮數總不能少!”
她施施然的後退兩步,對著盛朗熙與蘇宴說:“露姨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明明是一句恭賀的話,蘇宴卻聽的全身冷意,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白露笑了笑,轉身離去。
蘇宴仔細審視著手腕的翡翠鐲子,通身碧綠沒有一絲瑕疵,迎著燈光看,裏麵有一條紅色血絲蜿蜒其中,好像一條小蛇徜徉在碧綠的湖水中,她雖然不懂玉器,卻也能感覺出這鐲子是價值不菲的上等貨。
她這邊看認真,想著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還給白露比較好,她不方便去美錦巷,隻有讓談嶼時代為轉交,這樣一來,難免要跟談嶼時碰麵。
盛朗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的麵前,拉過她的手腕,麵無表情的摘下那個翡翠鐲子,蘇宴沒反應過來,他就一個用力投擲,把鐲子扔到了荷塘裏。
蘇宴想要阻止沒來得及,趴在窗戶上著急的向下張望,想要確定鐲子的係落地,張望了半天,除了一池暗沉沉的湖水,哪還有鐲子的影子?
“你幹什麼?”
蘇宴真是生氣,不管那鐲子價值多少,都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想要大可退回去,扔了算怎麼回事?
想想白露的出身再想想談嶼時的坎坷身世,蘇宴更加生氣,瞪了盛朗熙一眼,就要下樓去找鐲子。
盛朗熙一把拉住她,聲音沉沉:“幹什麼去?”
“找鐲子!”
“不許去!”
蘇宴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你不能因為自己有錢,就隨意糟蹋東西,你不要,我要!”
盛朗熙抓著她的手腕不放:“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蘇宴怔了一下,冷笑:“真沒想到你的思想這麼狹隘,會因為一個人的出身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對,她的職業見不得光,甚至可以說齷齪下流,但那又怎樣,她又沒對你我齷齪下流,如不是生活所迫,誰會走上那樣一條路?人家好心送我東西,不要可以,但是不能糟蹋了人家的心意,她把最好的東西給我,我卻把它扔了,這不是寒人的心嗎?”
夜風夾雜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吹了過來,吹過蘇宴的發際,黑發如鬼魅一般撲扇,模糊了她因為生氣而漲紅的小臉。
盛朗熙看了她一眼,漸漸鬆開對她的束縛:“如果每個人的人心都像你看到的那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邪惡了。蘇宴,對的善良是善良,錯的善良就是愚蠢!”
蘇宴深吸一口氣,抬了下巴:“好,那你告訴我,你跟那個女人有什麼仇恨?對她善良,為什麼就是愚蠢?”
盛朗熙沉默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杯杯的喝著悶酒,蘇宴走過去,奪了他的酒杯:“說啊,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讓你這麼恨她?”
盛朗熙閉了閉眼,聲音像是被黑夜浸透低沉而模糊:“她沒有對不起我,她對不起的是我母親!”
事情過去十多年,盛朗熙一閉眼,當年盛子遠把白露護在身後,對他母親陸則安拳打腳踢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他始終理解不了,父親盛子遠那麼愛她的母親陸則安,不惜違背家裏長輩的意願娶了小家碧玉的陸則安,也曾寵的如掌上明珠,怎麼在白露出現後,盛子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把夫妻的恩愛親手粉碎,堂而皇之的把白露接進盛府,還對曾經寵愛有加的陸則安實施家暴,動不動就惡語相向。
那段時間簡直是少年盛朗熙的一段噩夢!
蘇宴錯愕的看著盛朗熙,她沒想到總統盛朗熙跟風塵女人白露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她輕咬了嘴唇:“那個女人她……”
“她是我父親在外麵的女人!”盛朗熙說。
蘇宴動了動嘴,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忽地一個駭人的想法直擊她的腦海,白露是盛朗熙父親外麵的女人,那談嶼時是……
“你知道談師兄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嗎?”
盛朗熙的目光嗖然一冷:“你說什麼?”
蘇宴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談嶼時是白露的兒子,他是談家領養的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