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嗯了一聲。
杜鳳蓮沒有馬上離去,她把保溫杯裝進蘇宴掛在門閂上屙包裏,遲疑著說:“囡囡啊,昨天媽媽說話有點過火,你別往心裏去,你弟弟他……”
“什麼話?我早就忘了!”蘇宴吐出一口漱口水,把牙刷在刷牙杯裏涮了涮:“我今晚要值班,晚上不用留我的飯。”
說完她把刷牙杯放在窗台上,從門閂上拎起自己的包,邊往外走邊對杜鳳蓮說:“媽今天有點風,你出門穿厚點!”
杜鳳蓮笑了笑,趕忙應了一聲。
蘇宴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分鍾,她到的時候,大家正在開會,古板的崔主任看見她,免不了又是一陣數落:“你能不能有點紀律概念……你晚來兩分鍾,他晚來兩分鍾,工作還要不要做了……成何體統……”
蘇宴垂著頭站著不說話,待崔主任罵夠了開始了今天的會議內容,她朝旁邊的護士A吐了一下舌頭悻悻的坐下。
會議結束,談嶼時把她拉到沒人的地方說悄悄話。
“崔主任罵你,你不高興了?”
蘇宴仰著頭對談嶼時笑著說:“有什麼不高興的?憑我的道行,他傷不了我!”
談嶼時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小調皮!”
蘇宴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談嶼時穿著白大褂,裏麵套了一件淺灰色的薄款毛衣,毛衣雞心領,他脖子上一條銀質的細鏈在領口處若隱若現,蘇宴伸手去拉他脖子裏的項鏈:“你裏麵戴的什麼?”
談嶼時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自己把項鏈從毛衣裏拿出來:“還能是什麼,當然是你送給我的小粉豬!”
“真的是小粉豬!”蘇宴驚喜道。
鬱結在心中的陰霾蕩然無存,她就知道,她送給談嶼時的東西,談嶼時是不會隨便送人的。
“以前怎麼不見你戴?”
“我以什麼名義戴?名不正言不順的。”談嶼時嗔怪著說。
蘇宴最受不了談嶼時這種類似打情罵俏的話語,心中一蕩,摟住他的腰,仰著脖子看他:“現在名正言順,所以有恃無恐?”
談嶼時想了想點點頭:“我再也不用因為戴了一條新領帶,而擔心被護士站那幫小姑娘問東問西了。”
蘇宴哈哈笑了起來:“他們經常為難你麼?”
“不算為難,頂多問我什麼時候交女朋友,沒有女朋友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頂上。”
明明是開玩笑,談嶼時偏偏做出一副認真回答的樣子,蘇宴配合他的擼起袖子:“敢撬我的牆角,看我怎麼修理他們!”
談嶼時看了一眼她白的耀眼,透著青紫血管的皮膚,輕咳一下道:“蘇宴你太瘦了,得多吃些才行!”
“很瘦嗎?”蘇宴把衣服袖子捋到肩膀處,緊握著拳頭,展示了一下孱弱的肱二頭肌:“雖然我很瘦,但我有肌肉!”
談嶼時忽地低頭,對著她微微隆起的肌肉親了一下。
像是一股電流從胳膊傳到四肢百骸,又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劃過她的心頭,蘇宴木木的站著,受寵若驚的看著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男人。
談嶼時微微一笑,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呆瓜!”
走廊裏有人在喊談嶼時,談嶼時幫蘇宴拉下衣服袖子,溫柔的說:“我去忙了,咱們回頭再聊。”他打開安全出口的木質門,欲要出去,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
“師兄!”蘇宴開口叫他,談嶼時回頭,唇角噙著淺淺的笑。
“你每天晚上都幹什麼?”
談嶼時怔了一下,想了想說:“看電視,偶爾玩一會兒網遊,吃飯,洗澡……還有想你。”
談嶼時離開幾分鍾後,蘇宴淡定自若的從安全出口出來,臉上猶帶著沒有完全消散的潮紅。
路過的小護士發現了這一現象,問她臉為何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她支支吾吾的說剛爬了一會兒樓梯導致臉部微血管擴張所以臉有些紅。
整整一天,蘇宴都沉浸在愛情的亢奮裏。沒跟談嶼時公開之前,抓住一切機會跟他膩在一起,現在兩人真的在一起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在乎起旁人的看法來。
不僅不再跟談嶼時隨時隨刻膩在一起,就連中午吃飯的休閑時光,蘇宴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跟談嶼時坐在一起,把肉類的食物往他餐盤在裏夾,蘇宴突然覺得她開始懂得矜持開始變得淑女了。
愛情,真是個玄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