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一片祥和,嘴角微微勾起......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她露出笑容了。或許就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她笑,這時候,看她這樣微微帶笑的模樣......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於塵盯著她看了半響,也沒有看出到底怎麼個怪法。
走回房間的路上,他的心一直突突的跳著。大概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他太緊張了,所以才會覺得不適。
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突然放鬆下來,就會很疲憊。
他捏了捏眉心,沒在意知曉的異樣,徑直回了房間。
角落的房間裏,還亮著昏黃的燈光。劉媽睡在另一張臨時安置的小床上,她已經睡著了,微微發出了鼾聲。
大床上的女孩兒,嘴角扯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冷冷的一笑。
她轉頭,視線停留在果盤裏亮錚錚的小刀。那是前幾天劉媽見她情況好些了,拿上來削水果給她吃的工具。
知曉閉了閉眼,又想起了那些難堪的畫麵,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要不要走呢?
要不要徹底離開這個討厭的世界呢?
她走到桌前,拿起刀認認真真的看了半響,突然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輕微的刺痛過後,血嘩嘩的從手臂上滴落下來。
似乎能聽到血滴落到地板上的“嘀嗒”聲,她盯著那個不斷冒出鮮紅色血液的小口看上了癮,耳邊突然響起了那個人的聲音。
“把一切都憋在心裏,就不怕憋出乳腺增生?”
“原來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真是廉價。”
“你是有多喜歡我,喜歡到連脾氣都沒有了。”
“陽光與陰影同在。”
“......”
第二天淩晨五點,於母和於父因為工作原因,又要離家一段時間。
打點好了一切之後,於母上樓去知曉的房間看看她。
一進門,便看見知曉穿著單薄的睡衣倒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小床上的劉媽睡得很沉,她一般早上六點才上開始上班。
“這孩子,夏天晚上也涼啊,被子也不蓋......”於母念叨著走近她的床邊,走近後,看到灰色的地毯上的一灘血跡和那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還有桌上打開了藥瓶,頓時笑容凝滯在臉上。
隻是幾秒鍾她便回了神,驚慌的叫劉媽。
“劉姐,劉姐,你趕快起床,知曉這是怎麼回事啊?”她的聲音略帶哽咽,見劉媽逐漸轉醒二樓之後,又走到知曉身邊將她抱了起來,“寶貝,曉曉?你醒醒......”
喊著喊著她便哭了起來。
劉媽剛醒來還有些迷糊,被她這麼一哭倒是清醒幾分,立即去將樓下的於父和於塵都叫了過來。
幾分鍾時間,知曉的房間裏便集齊了人。
於母眼圈還紅著,聲音哽咽。於塵站在她們麵前,表情還很懵。
隻有於父理智尚存,掃了一眼地上的已經幹涸的血跡和並沒有沾到多少血的小刀,沉聲說,“血流得不多,你別哭......”
他還沒說完,就被於母打斷了,“不是你得親生女兒,你當然不心疼了。李善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女兒就是我女兒,現在她自顧不暇,女兒交給了我們家,出了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麼麵對她?”
於父歎了口氣,沉穩的解釋道,“沒有不心疼,你先看看她身上有幾處傷口,如果傷口大的話就趕緊打120,別耗時間了。”
他話音一落,於母的聲音便戛然而止,還有怔楞。
於塵已經反應過來了,第一時間看的就是知曉的手臂,上麵果然有一條不深不淺的傷口,傷口上麵的血跡已經凝固了。
他鬆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她可能隻是不小心劃到了吧,傷口不大,我去打電話讓劉叔過來給她包紮一下。”
於母終於放鬆下來,將知曉放在了床上,又檢查了一下她有沒有別的傷口,細細的看了一遍,她才放下了心。
於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對她說,“我們先走吧,在不走時間趕不上了,知曉這兒有阿塵,不會有什麼事的。”
“她這樣子......我怎麼走嘛。”
“阿塵不是在的嘛,再不走真的趕不上飛機了。”
劉媽剛巧走進來,聽於父一說,便不好意思的說,“你們走吧,這邊我和阿塵都在,昨晚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