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客來訪(1 / 2)

逃也逃了,還是躲不掉已經發生的事情。那些都是記在腦海中的東西,刻骨銘心,怎麼可能逃離那個地方,逃離那些人,就能全部忘記?

而現在,是不是......隻有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過,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塵讓她來於家長住,估計就是怕她尋死,防患於未然吧。他一向最懂自己,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猜透她的想法。

然而,要是一個人真的想尋死,有什麼能擋得住呢?她想著,若是現在有一個隻能裝得下自己的殼,那個殼裏,溫暖,安靜。沒有人打擾自己,沒有人能強行將她拉出來,沒有人,能阻止她走向死亡......

知曉從柔軟的床上緩緩坐起身,在夜裏黑暗的房間裏環視了一周,盡管什麼也看不見,她也知道這裏麵有些什麼,都是什麼樣子。

阿塵心思細膩,總是能把一切都替她想好。

可能是他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一直都在還債。

她扯了扯幹裂的嘴角,下了床,沒走幾步,便撞上了東西。沒有感受到一點痛意,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桌子,隻是邊邊角角都被包了一層厚厚的海綿。

難怪撞上去是軟的。

她說過,他總是能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得很周全,細致到她身邊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房間裏黑黑的,這幾天都在飄小雨,所以晚上也沒有星星和月亮。

她不想打開燈,僅僅靠著直覺,在昏暗的房間裏摸索著走到了窗邊。

於家的別墅很大,健身房遊泳池小花園應有盡有。而她住的地方,恰好正對著花園。

夜晚的雨更大,淅淅瀝瀝的聲音,伴隨著清新的草木香味從窗戶透進來,讓人心神為之一震。

知曉一直很喜歡下雨天,豆大的雨點從高空上灑下來,啪塔啪塔的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這副景象,那時她總能趴在窗戶上看上許久。

然而這一刻她卻是沒有什麼心力觀賞景象的,隻是呆呆的站在窗前,任涼風透過窗戶吹著她單薄的身子。

她抿了抿唇,無力的蹲在了地上,雙手環抱著腿,昏昏沉沉的埋著頭。

每晚的這個時候,黑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不斷地侵蝕掉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似乎要將她同化。

隻要觸碰到一點光亮,便能將她白嫩的肌膚燒灼成黑色。

她有時分不清白天黑夜,隻覺得身體像是置身在一潭冰涼的死水一般,涼意刺進骨頭裏,鑽心的疼。

有什麼辦法呢?她隻能忍受啊。

隻能靠著,汲取那些過往的回憶,以此來溫暖一下冰涼掉的心。

阿至。

她甚至都不敢叫出他的全名,似乎自己是一具待罪之身,喊了他的名字,就像是玷汙了他一般。

那樣的一朵象征著純潔的男人,是不可以被任何人玷汙的。

知曉就這樣在窗戶的角落昏昏沉沉的蹲了一夜。

第二天於塵早上有課,臨走時去知曉的房間看看她,結果一進門,床上沒有人,嚇得他心頭一跳。

一轉眼,卻瞥見她縮在角落,小小得一坨,將身子蜷在一起。

他幾步走到知曉麵前,想將她抱起來,一伸手,隔著衣衫都能摸到她冰涼的皮膚。

於塵心裏一驚,又伸了手去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果然有些燙。

她已經在這裏蹲的太久了,以至於身體都已經有些麻木僵硬了。

於塵將她抱起來時,知曉隻是微微睜開了眼睛,又淡淡的垂下眼眸。因為知道這棟房子裏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男子進入她的房間,所以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將她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之後,於塵才去樓下給劉媽打了聲招呼,讓她熬點薑湯。又給劉叔打了個電話,讓他來一趟。

鬧成這樣,早上的課程自然是去上不成了。

於塵回到房間放下包,給李昊發了條短信,讓他幫忙請一下假。

其實他在學校的成績很優秀,就算不去上課,輔導員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於家家大業大,就隻需要他拿到文憑,接手自己家業罷了。

更何況學校裏有好幾項獎學金都是他爸資助的,連校長都不會說什麼,他們這些拿工資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嘴。

劉叔很快就到了。因為於家有他專用的醫藥箱,便兩手空空的進了門。

於塵也不確定知曉會不會有和那天一樣的過激反應,所以他也隻能讓劉叔再試試,病總是要看的,不能因為她的抗拒,就能一直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