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已在近在咫尺,恍忽歲月,已然天涯。華麗的車隊被擋在門外,四周的氣氛說不出的壓抑,甚至透出幾分殺機。新國君登基本是大喜事,無奈先皇剛剛賀崩不滿一年,沉重的氣息無法在短時間內舒緩,可不見得氣氛如此凝重吧!不多時,城門大開,從城內抬中的轎出,走下一位氣宇不凡的老者,竟然是……竟然是袁蘭的祖父袁丞相,對於他的出現,更多的是驚訝。
作為晚輩的燕王隻好走下馬車,前去迎接,兩人站在車隊前不住的寒暄著,仿佛有說不盡的過往想要一傾而盡。早已按捺不住的玫公主幾次想要下車,都被身邊的嚴如緊緊拉住,以袁家現今在朝中的勢力可不能得罪,否則燕王也不必小心應付。
坐在車門前的李洛玄,側頭望向盛裝打扮的玫公主正醞釀著深深的怒氣,若是燕王再與袁丞相再深談片刻,恐怕玫公主就要發怒了,現在嚴如想要勸住她,都已經變得開始吃力。
“公主,不急於一時!”李洛玄輕笑道,“既然已經到了門前,難道怕燕王進不了王都?”以燕王的身份、以燕王在先皇心目中的地位、以燕王令軍隊千裏迢迢支援齊國的政績,無論登基的是哪一位國君,都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那倒是!”劉玫長長的歎口氣,顯然更為信賴李洛玄的說法,但依然無法摒除心中的不安,緊緊抓著袖口,懊惱道,“如今是騎虎難下,國君登基不久,大業未穩,偏偏屢傳詢弟入王都,總覺得令人不安。”是啊,格外不安!李洛玄輕掀開車簾一角,盡力的向城門處張望,雖說入夏不算十分炎熱,但始終站於豔陽之下難保不會中署。微微的眯起眼,直直的盯著那兩個人,豈止是相談甚歡?
“少玄,你真的不打算進宮請安嗎?”嚴如突然向李洛玄發問,緊張焦急的劉玫全然不曾在意她所提到的問題,李洛玄微微冷笑道,“洛玄……應該用什麼樣的身份進宮請安呢?”她的模樣,就算壽王的妃子們毫無印象,但作為從跟侍候壽王的宮侍,如今的皇妃肖心蓮,怎麼可能會對她全無印象?她若進宮,根本就是自找麻煩。僵住神情的嚴如,尷尬一笑,不再作答。劉玫僅是撇了她們一眼,對李洛玄道,“一會兒進了王都,洛玄就先回客棧吧!若是都被留居於皇宮之內……你就小心護著自己就好。”
“公主費心!”李洛玄笑意盈盈的回道,不必參與宮中的事,對她來講,就是喜事!
終於可以進入王城,看著笑容滿麵的劉詢,扶著不住擦拭額頭的袁丞相上了麵前的馬車,李洛玄才將車簾放妥,臉上的笑容越發得燦爛。
“洛玄,為何笑得如何開懷?”劉玫不解的望向李洛玄,感慨的說道,“你真得越是開懷,我越發得不安。”正說間,馬車緩緩的向前移動,恐怕進了皇宮後,都已經入夜。
李洛玄隻是神秘一笑,並不回答,隻是餘光時時掃向嚴如,眼神中除了敵意,還有打量詢問的意思。前麵的馬車未曾停止前麵,李洛玄所坐的這輛倒是慢慢停靠到一邊。李洛玄伸手將麵紗帶妥,向劉玫、嚴如道,“洛玄先行一步,玫公主、王後見諒。”就算離開也不忘記客氣,看著劉玫哭笑不得的神情,李洛玄滿意的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