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玲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看著米麗倒上了白酒,舉起杯子,欠身過去和米麗碰了碰杯子,仰起頭,一口氣喝光了一杯白酒。
連曲靈也覺得不對了,捏著她的甜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到的,好象沒一個臉上帶笑的,看的她不知道先問哪一個才好。
盛夏吃了兩個元宵,再去吃其它的菜,隻吃隻喝,不話。
盛夏不話,米麗也不話了,跟盛夏一樣悶頭吃喝。
老常本來就話少,這會兒更是埋頭連吃帶喝,眼皮都不抬。
周凱偶爾瞄一眼盛夏和米麗,鄒玲瞄著周凱,兩個人各有心事,吃得少喝得多,也不話。
曲靈看了一圈,再看一圈,一眼瞄見炸元宵沒幾個了,急忙伸筷子過去,怎麼回事一會兒再吧,趕緊吃東西。
盛夏喝了四五杯酒,吃飽了,放下筷子,看著米麗道:“老米,我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我到底看上他什麼了?我怎麼越想越稀裏糊塗呢?”
“嗯?”米麗一個怔神,隨即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衛桓。
“誰?你誰?”見總算有人話了,曲靈頓時鬆了口氣,立刻緊盯著盛夏問道,盛夏這話,她沒聽懂。
老常繼續悶頭喝酒,鄒玲片刻呆怔之後,若有所悟,周凱看著盛夏,嘿了一聲,“這就對了,你要是想明白了,那就是這陣熱風過去了。”
院子門口,衛桓曲著一條腿,坐的十分自在愜意,廚房裏的叮叮噹噹,他的的清清楚楚,不過,入他耳的,隻有盛夏那句話,其它的聲音就是聽而不聞了。
到底看上他什麼?
衛桓嘴角挑起,笑意盎然。
這句話羽問過他:你到底看上她哪一條了?
他認真想過很久,他不知道他到底看上她哪一條哪一處了,他也不知道他愛上她才能了,他隻知道,他頭一次看到她直直飛出去,狼狽摔下,再一路滾下去,被那叢灌木擋住,看著她伸手摘了粒紅紅的果子放進嘴裏,喜笑顏開時,他眼裏的一切,突然有了幾絲顏色,他頭一回發現,綠葉很翠,紅果很豔。
他不知道他看上她哪兒了,他隻知道,有她在身邊,周圍的一切,他的世界裏,有了顏色,有了聲音,有了味道……
遇到她之前……
衛桓一絲絲,仔細而認真的回想著從前。
遇到她之前,他的世界裏好象就是灰蒙蒙的一團,除了時不時的一團團刺目的血肉,最初是讓他想要撕裂一切的悲傷和憤怒,後來,就是殺意,再後來,連殺意也淡了,他漫無目的的飄蕩,看山如山,看水是水,飄在風中,就成了風。
自從遇到她之後,一切都不同了,他還重新嚐到了味道,食物的味道,水的味道,風的味道,還有,這酒的味道。
衛桓低頭看著杯子裏紅豔豔的葡萄酒,一切的美好和精彩,都是她帶給他的。
她怎麼看上了他?
這話,她從前常,她常常托著腮,看著他,一聲一聲的歎氣:“你,我怎麼看上你了?”
他每次都很認真的和她一起找原因:因為我們兩個脾氣相投?因為我做的菜好吃?因為我愛你?因為你喜歡跟我話?
她一樣一樣搖頭,歎氣,“都不是啊,我覺得就是因為你長的好看,我沒出息,惑於美色!”
衛桓想的笑起來,他真喜歡她的惑於美色。
廚房裏,周凱被盛夏這一句話問的精神上來了。
“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聽過吧?我覺得這句話算是深得一個情的精髓了,就在一個不知所起!知道了,那就不是情了。”周凱嘖嘖有聲。
“胡八道!”鄒玲的評語簡潔明了。
“我告訴你,”周凱理也沒理鄒玲,頭往前伸,隻看著盛夏話,“這個我最有經驗,能不能看上,就那一眼,一眼看上了,就是看上了,這一眼沒看上,以後再看上的機會,基本上沒有。”
“我頭一眼沒看上他。”盛夏斜著周凱。
“我的這個頭一眼看上,不是看到頭一眼,就一頭紮進去愛個死去活來,那怎麼可能?這個頭一眼,是頭一眼看到他她……這麼吧,比如一群人,都是生人,你一眼看過去,先看到他她,或者是,你就記住他她了,或者是,你就記他她記的最清楚,這就明,你頭一眼,就看上他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