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緊了唇,就地轉身,抱著薛紫向門口走去。
聽到張憐說薛紫竟然在文化宮彈奏古箏,而且已連續幾天了,東林鈺這才趕來,誰知剛好碰到這一幕。
看到東林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將薛紫帶走,莫言眉目一凝,就要上前,然而,再一看到已然昏過去的薛紫。他停下腳步,跟著撥通了淳於亮的電話。
當淳於亮趕到醫院裏,年輕的女醫生正在教訓送薛紫來醫院的東林鈺:“你這個丈夫究竟是怎麼做的?看她跌成這樣也不早點送醫院。你知不知道孕婦的肚子有多麼脆弱?你這是在犯罪,知道嗎?”
東林鈺隻是望著漸去漸遠的擔架,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懷孕了嗎?他為什麼不知道呢?
東林鈺忽然想起,這一段時間,薛紫的食欲都很差,若心情不好,就幾乎什麼都吃不下。他也曾經問過她,然而,她隻是敷衍。
可是,她懷孕了,卻為什麼不告訴他呢?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孩子啊!而且他記得他曾經承諾過,若她懷孕了,他就會養她們一輩子,卻為何她還是選擇隱瞞呢?
東林鈺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說。
忽然,東林鈺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剛從法國歸來的沈蒙。東林鈺的眉又擰了起來,沈蒙這個時候給電話他,會是什麼事呢?
難道,那人真的開始行動了?
鈴聲一聲接一聲地催促,仿佛急不可耐。東林鈺不假思索地按下通話鍵。然而,隻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
過了良久,他才答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按原計劃進行,我現在就過去。”東林鈺說完,就向外麵走去,然而才走出兩步,他又停住了腳步。
薛紫還在急救室,而那邊又發生了那樣的意外,他一時竟然遲疑了。
然而,遲疑不過一瞬,他的眼神又變了變,然後收起電話,就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婦產科的門口,東林鈺遇上了聞聲而至的淳於亮。
當兩個“三少”麵麵相覷的一刹那,東林鈺甚至看到了淳於亮眸中的不屑和玩味。沒有人出聲,甚至沒有人點頭,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各自奔向自己關心的人或物。
走出醫院,東林鈺再望望醫院白色的牆壁,無聲地長出了口氣。
但又能怎樣呢?薛紫正在治療,還有痊愈的機會,而那邊,若他再不回去,不知道要被張潔搞成什麼樣子了。
東林家的董事會臨時召開,各各董事雖說疑惑,卻依舊在張潔規定的時間如期到達。
憑張潔百分之三的股份,自然是叫不動大家的。然而,她是東林隴的夫人,她以東林隴的名義招集,沒有人敢說什麼。
“我想大家已經清楚我的意思了。東林鈺有負眾望,在他任東林集團總經理的三年時間裏,中飽私囊,挪用公款一億多元。所以我建議,追回他所貪汙的款項,然後將他驅逐出東林集團。我的話說完了。”
張潔的話才一說完,所有的董事開始竊竊私語。許多人都不由地開始惋惜。
那樣的一個商業天才,執掌東林集團三年,為東林集團立了那麼多的汗馬功勞,到最後,卻有這樣的醜聞公布於眾。
“咳,咳。我想在家應該聽聽董事長怎麼說。”張潔說完,示意東林隴出馬。
“關於犬子東林鈺的所作所為,我東林隴在此,先向各位致歉,然後若大家沒有什麼意見的話,罷免他的人事任免,也將在今日生效。”
“我的所作所為,自然不用你幫我道歉,隻是,我想說的是,若我真想貪汙,那麼整個東林集團都是我的。”
會議室的門開了,東林鈺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你,你還有臉回來?”一看到東林鈺,東林隴手指都在發抖,他指著東林鈺,臉色發灰。
“好了老頭,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費事你知道了真相以後,會當場氣死。”然而,東林鈺卻是望也不望一眼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東林隴,隻徑直朝台上走去。
“這裏是董事會,你已經被董事會罷免,還來這裏做什麼?”張潔乍一看到東林鈺,神色不易覺察地動了一下。她看到東林鈺一步一步地上前,恨恨地說道。
然而,東林鈺並不理她。
隻是來到會議的中間站定,然後揚起手來,淡淡地說了一句:“各位,我東林鈺隻是來和大家道個別。謝謝大家三年來的支持而已。然後,各位請繼續。”
一番話說完,東林鈺又轉身向外走去。
聽到東林鈺沒有什麼過激的言辭,張潔這才暗中鬆了口氣。她看到東林鈺從頭至尾都視她為無物,大聲喝道:“站住。在坐的全部都是長輩,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