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沐遙一遍遍的呢喃,夏傾卿忽然就不再掙紮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的迷茫,心中溢滿了說不出的委屈。
見夏傾卿平靜了,沐遙趕緊集中精力對付剩下的這兩個黑衣人,雖然說訓練有素武功不低,可是受了夏傾卿精心刺出的傷口血流不止,早已經渾身無力的兩人怎麼會是暗中提升了內力的沐遙的對手。
不一會,兩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將軟劍擦拭幹淨收回到自己腰間沐遙轉過身鬆開了夏傾卿的手腕,“夏老板,要不要帶回去審問?”
抬首看了一眼沐遙,夏傾卿眼中的悲傷驚得沐遙呼吸一滯,可是沐遙卻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指了指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四個黑衣人,示意夏傾卿做個決定。
掃了一眼,夏傾卿搖了搖頭,“不必了,隨他們去吧,我知道是誰做的。”
驚訝的瞟了一眼夏傾卿,沐遙萬萬沒有想到夏傾卿竟然是知道這些的,可是夏傾卿既然已經發話了,沐遙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們,輕聲歎了口氣,接著有些緊張的問道,“夏老板,你的傷怎麼樣?”
沐遙沒有敢說出口的是,方才的夏傾卿還隻是像一個玉麵羅刹一般叫人脊背發涼,可是現在的夏傾卿卻是麵色慘白,聯想起夏傾卿受傷,沐遙著實是放心不下。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衣袖已經被夏傾卿流出的血浸染的不成樣子,最深顏色的是已經有些幹涸了的血,而因為夏傾卿動作扯開傷口流出的血彌漫在上麵,很明顯,傷口很深,可是夏傾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不打緊。”夏傾卿啞著嗓子說道,“沐遙,我有些乏了,咱們回去吧。”
“好。”
兩個人不顧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不去理會躺了一地的黑衣人,緩步朝著雲海酒苑的方向走去,沐遙一直打量著夏傾卿的神色,麵無血色的夏傾卿叫沐遙擔心夏傾卿隨時都會暈倒。
可偏偏夏傾卿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脊背挺得筆直的穩步走著。
夏傾卿一言不發,沐遙也安靜的走著。
不多時便回到了雲海酒苑,迎在門口的店小二瞧見夏傾卿,剛準備叫人去準備涼茶,可是眼尖的店小二卻發現夏傾卿衣服上的血跡。
一溜煙的跑了出來,店小二緊張的問,“老板,老板,您這是怎麼了?誰要是欺負了老板,您告訴我,我帶人去找他們報仇。”
被店小二的話惹得撲哧一笑,“就你油嘴,誰敢欺負我啊,你去給我準備點包紮傷口的東西送到我房裏就好。”
“遵命!”店小二說完就腳下生風的跑回了酒樓,沐遙看著店小二的背影,感歎道,“像你酒樓裏這麼融洽的地方,還真是少見。”
感覺到頭越來越沉,夏傾卿想著應該是失血過多了,大力搖了搖頭,想要保持清醒,“其實你想要別人對你好,首先你要對別人好,人生來平等,我並不覺得誰的命就比誰的輕賤。”
聽了夏傾卿的話,沐遙沉默了。
就算是在他沐遙的家鄉,夏傾卿這樣從心底裏提倡平等的想法也是極為難得的,雖然北疆崇尚自由,並且廢除了奴隸製度,可也僅僅是對於本國家的人,如果是別的國家的俘虜,也隻能是為奴為婢的命。
側過頭看了一眼夏傾卿,沐遙的眼眸很黑很亮,而沐遙有些灼熱的視線,叫夏傾卿有些不自在起來,側首問道,“幹嘛這麼看我?”
“或許,我找到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跟隨你的原因。”沐遙說道,“你臉色很不好,還是趕緊回去包紮一下吧。”
其實不用沐遙說,夏傾卿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現在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不和沐遙客氣,夏傾卿點了點頭,“你也回去歇著吧。”
“你自己包紮?”沐遙忍不住問道。
“我自己就可以包紮的,不行的話,也可以叫陌南幫我,你就不必掛心了。”沐遙眼中的擔憂夏傾卿看在眼裏,可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沐遙都已經跟著倒黴了,包紮個傷口,夏傾卿覺得還是不要麻煩人家堂堂沐遙大將軍了。
皺著眉頭,沐遙覺得夏傾卿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不管夏傾卿怎麼說,他就是沒有辦法不掛心,而人家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也不好厚著臉皮說非要跟著去包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