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一想,夏傾卿低頭輕聲問道,“無憂,你想去看皇子發布告示嗎?”
“爹爹,”人前夏無憂一直是叫夏傾卿爹爹的,“什麼是皇子?”
“皇子,就是皇上的兒子,將來可能是這個國家的主人,統治咱們這個國家。”夏傾卿盡量說的通俗,夏無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他們好看嗎?”
“皇室之中的人,都很好看。”夏傾卿淺笑著說,其實夏傾卿想的是,這有可能是夏無憂唯一的一次機會見到赫連琰,以後赫連琰登上皇位便是皇上了,夏無憂怎麼有可能去見皇上,說自己是皇上的兒子?
所以夏傾卿是存了私心的,想借這個機會在夏無憂的心中種下一個模糊的印象,若是百年之後她將撒手人寰,起碼在床榻之前可以告訴夏無憂,你曾經見過你的爹爹,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煊赫太子,那個眉目英挺帥氣逼人的皇上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爹爹。
“那也肯定沒有爹爹好看,爹爹不帶麵具的時候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夏無憂認真的說,“不過無憂想去看皇上的兒子,看他們和別人的兒子有什麼不一樣的。”
驚訝於夏無憂小小的年紀便有了這樣的觀念,夏傾卿很是讚賞的說道,“他們和別人家的孩子是沒有任何區別的,隻是他們的父親是這個國家的君主罷了,不過無憂你要知道這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能你現在還不明白這個意思,不過等你長大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夏無憂似懂非懂的點頭,將這句聽不太明白的話記在了心中。
將夏無憂抱進懷中,夏傾卿順著人流向發布告示的地方走去,即便夏無憂的父親便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可是夏傾卿骨子中就有著屬於一個現代人的生來平等的觀念,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摒棄這個時代思想上的桎梏,這才是她夏傾卿孩子的樣子。
到了預定地點的時候,夏傾卿發現已經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圈人,其中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每個人都在雀躍著,畢竟這樣的機會太罕見了。
“這位師傅。”夏傾卿遠遠的隨著人流向前擠著,隨便找了個身邊的人問道,“皇子要在這裏準備什麼告示呢?”
“兄弟是才到的京城吧,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這人也是個熱心的,“還不是皇上生了病,宮裏的太醫都醫不好,聽說宮裏也請了很多名醫也沒有醫治好,兩位皇子才會懸賞,希望能在民間找到奇人異事治好皇上的病。”
“這樣啊,多謝。”夏傾卿木訥的應道。
居然是皇上生病了,回想起僅有的幾次與皇上赫連羽的接觸,最後一次便是皇上要求她把軍機圖偷盜出來交給北疆宣國的將軍,這麼一個叫人捉摸不透的人,夏傾卿想起來就覺得莫名的壓抑。
“快,太子和二皇子的馬車來了。”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眾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去,夏傾卿也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之間兩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過來,禁軍保護在左右為其開路,其實也不用開路,圍觀的百姓便已經自動自覺的讓開了。
夏傾卿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快了,隨即又自嘲的笑了,距離這麼遠,莫說現在自己臉上貼著一張精美的人皮麵具,就算是自己露出真容,在這麼多人中,赫連琰也是幾乎不可能發現自己的。
“無憂,快看,那就是皇子的馬車。”夏傾卿對懷中的夏無憂說,企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夏無憂嘟著小嘴伸著小脖子望著遠處的馬車,此時馬車上的人已經走了下來,小嘴一撅,“爹爹,無憂看不清皇子的長相。”
這麼遠的距離,再加上前麵的人山人海,也難怪夏無憂看不清,夏傾卿便將夏無憂放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後順著人群的縫隙盡量向前擠去。
夏傾卿的目力驚人,赫連琰已經在城樓上站定,當眼前的麵容與記憶中的麵孔重合,夏傾卿竟是有想要流淚的衝動,重生的夏青,還從未流過淚,此時此刻,夏傾卿更不允許她自己流淚。
“眾人安靜。”這是龍青注入了內力的聲音,遠遠的送進了圍觀人的耳中,慢慢的,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注視著城樓之上兩位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