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覺胸口發悶,蘇煜池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忘記了呼吸。隨即淡淡的說,“朕知道了。”
“那屬下告退。”虎青離開後,屋內隻剩下了穩公和蘇煜池,穩公看了一眼蘇煜池,半晌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安靜的好像融入了背景之中,“主上,心裏難過就說出來吧。”
“穩公,”紫眸看過來,“卿兒這次是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死了。”一不注意,蘇煜池就說了三次,蘇煜池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眼淚便不自覺的在眼中打轉,穩公看在眼裏,搖了搖頭,“主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您也已經盡力了。”
修長的手指撫上雙眼,將眼中的悲傷隱去,可是兩滴清淚卻是砸在了桌麵上,穩公心中歎道,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在蘇煜池的心中有這麼高的地位,記憶中出了還是孩童時代,多年不曾見過蘇煜池落淚了,就算是自己的親皇叔用自己的老爹要挾自己,這個俊美的男子也是薄唇輕勾,不見悲傷。
“其實,老夫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主上。”穩公心裏合計著到時候要告訴蘇煜池了,不然一會蘇煜池肯定會惱羞成怒,“老夫有一招能將姑娘救過來,不過老夫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方法...”話沒說完,蘇煜池已經閃現在穩公的身前。
“此話當真?”
“老夫何時誆騙過主上。”穩公篤定的說,“那你之前為什麼沒告訴朕?”蘇煜池離穩公如此之近,說話時的溫熱氣息都噴在了穩公臉上,穩公後背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玩笑好像開過頭了,穩公心中叫苦,本來是看蘇煜池對夏傾卿如此特別,而且也不見得就一定會用上這招,穩公才一直瞞著其實有緩兵之計的。“老夫,主上您也沒有問老夫啊。”
站直了身子,經曆過大喜大悲的蘇煜池不知道這個時候要擺出什麼姿態,索性幹脆留給穩公一個後背,“那,穩公還不去準備嗎?”
“去去去,老夫這就去。”說著,穩公便一溜煙的不見了身影。
十五日後,一隻向北行進的商人隊伍中,為首的馬匹上是一個精瘦的不起眼的老頭,可是一雙眼睛卻是精明異常。
馬車內。
“嘶。”一聲歎息從平躺著人口中傳出,正在看書的白袍男子並沒有注意到,仍舊低著頭。
感覺自己的口幹的要命,躺著的女子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便抬了抬手,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時那白袍男子才猛然注意到這女子醒了。
“天,卿兒,你終於醒了。”白袍男子雀躍的將書扔到地下,來到那女子身邊,握起夏傾卿伸出的小手,“想要什麼?”見夏傾卿指了指嘴巴,白袍男子心領神會的飛快的去倒水。
沒錯,躺著的女子就是已經真正活過來的夏傾卿,而白袍男子則是喬裝打扮的蘇煜池。
見夏傾卿喝著水一臉茫然的打量著馬車,蘇煜池知道夏傾卿有很多問題想問,溫言勸道,“你先莫要著急開口說話,我將事情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夏傾卿點了點頭,看向蘇煜池的目光清澈的像一泓山泉,蘇煜池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夏傾卿並沒有忘掉自己,之前穩公說因為夏傾卿沒有在五日內服下解藥,雖然撿回了性命,可是這既然稱作是忘憂丹,顧名思義,醒過來之後可能會失去一段記憶。
而至於會不會真的失去、會失去哪一段記憶,全都是未知數。
“你可還記得你服下了忘憂丹?”蘇煜池試探性的問。夏傾卿聞言搖了搖頭,“那你可記得你隨赫連琰上了戰場?”夏傾卿也茫然的搖了搖頭。
蘇煜池歎了一口氣,問道這裏,他基本已經確定了夏傾卿是將傷她最深的一段記憶給忘記了。“卿兒,那你可記得,赫連琰用一城將你換了回去?”
夏傾卿終於點了點頭。
既然選擇了遺忘,蘇煜池自然要問夏傾卿要不要找回那段時間的記憶,可夏傾卿卻並不想知道。此時的夏傾卿嗓子已經能夠勉強說話了,本來清脆悅耳的嗓子現在有著難聽的沙啞,可聽在蘇煜池的耳中,卻是般。
蘇煜池幾乎要熱淚盈眶。
要知道,蘇煜池本以為夏傾卿就這麼撒手人寰了,可是夏傾卿終於活過來了,現在還在和自己說話,兩世為人,蘇煜池都從未如此激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