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深邃的眸子中透著流光溢彩，唇角帶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是那樣，本座會好好感謝你的。”
東方昊掩在龍袍袖子中的手慢慢握成拳頭，眼神冰冷的盯著被鎖在鐵架台上的千夜，密室中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凝固起來。額頭的青筋凸起，繡著金龍的袖子揮起，一道勁風向千夜射去。
口中流出了絲絲鮮血，紅色似火，嘴唇早已經幹裂蒼白，蒼白與血紅相交，妖嬈詭異，那樣的一掌，東方昊用了近七成的功力，千夜居然麵不改色，隻是口中有鮮血流出。眉宇間透著一股雲淡風輕，帶著一種淡淡的隔世芳華。
看著這樣的人，東方昊心中升起一陣無名怒火。不能收為己用，就隻能夠選擇讓他永遠閉口。畢竟，千夜從來沒有食言過。這樣的力量，他不能不忌憚。但是，隻有千夜才能夠打開那個錦盒，取得血如意。
也許，千紫陌也可以。
想到這裏，東方昊冷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來。回頭看了千夜一眼，他端著那盆小小的黑色牡丹，慢慢走出了密室。
千夜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讓人看了都會覺得沉醉的笑容。看到密室的石門關上，他的眼睛又閉了閉。
“出來吧！”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悲。
一個黑影站在密室的一角，本來陰暗的密室裏，微弱的燭光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臉。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是始終都走不出黑暗的樣子。
“你不後悔？”千夜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黑暗中的人。
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中，還有一股冷漠：“如果命中注定是那樣，即便淪為死神，我也不會後悔。”
“如果世間生靈皆有輪回轉世，如果你淪為死神，你可有想過後果？”溫潤的嗓子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我不在乎！”黑暗中的人淡淡道：“我不在乎，哪怕是灰飛煙滅，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能不能夠輪回轉世，我所求不多，一輩子而已。”
千夜沒有說話，看向暗中那個身影眼神慢慢變得沉靜起來。慢慢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才幽幽道：“東方昊想要黑牡丹盛開，以為如此本座會投鼠忌器，隻可惜，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頓了一會兒千夜又道：“小小現在在西夏國皇宮，夏安成目前不會對她怎樣，她也不會變心。她的心……”
說到這裏，千夜一陣沉默，深邃的眸子變得憂傷起來，似是蒙了一層淡淡的霧，看不清澈。慢慢地，他的嘴角又有血絲流出，晶瑩剔透的皮膚更加顯得蒼白起來。甚至，可以看到脖頸處青色血管。
“你的傷！”黑暗中的那個影子冰冷的聲音帶了一絲擔憂。
千夜輕輕地笑：“如果不是他讓人暗中下毒，本座怎麼可能在這裏？”
“她會擔心你！”暗中的聲音雖然是關懷，卻沒有一點兒感情。
“她會擔心，但是不會心痛！”千夜的唇角帶了一抹苦澀的笑意，眉頭緊緊地皺著，想到那日他懷裏的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他的心就像是尖銳的刺一陣陣地刺痛著。
“南國會在小小十五歲生辰時向東城國開戰，那是你的時機。夏安成將小小留在西夏國，無非是想要利用她第七代祭司的身份。成年之後，小小就會蛻變，也許……”幽幽歎了口氣，蒼白幹裂的嘴唇上還帶著絲絲暗紅色的血腥，千夜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痛，除了臉色蒼白之外，他似乎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的世外人。
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種堅定，他慢慢抬起眼來，靜靜地看著暗中的黑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讓她心死。一定記住，否則……”
“否則我會讓整個彌留變成人間地獄！”千夜的眼中迸發出一種恨意，一種毀天滅地的恨，深入骨髓，仿佛積攢了千年，隻在這一刻爆發。
黑暗中的影子很久都沒有說話，似乎是被他這樣的神態震驚了。過了一會兒後，才傳來影子冰冷而又凜冽的聲音：“除非我死！告辭！”
黑影消失以後，千夜閉了閉眼，輕輕咳嗽了幾聲，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衫。
他忽然記起她在百花叢中站起身，頭上帶著自己編製的花圈看著他迎著風向她走來的樣子，驚喜而又癡癡望著他道：“夜，你穿白衣真好看，俊美的不似真人，不染纖塵。你迎著風走來，我以為看了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