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太鬧騰了招雲戈反感,雪兒乖巧從雲戈懷裏跳出,一溜煙兒跑到院子裏同杏兒耍起來。
雖然沒發現什麼,但雲戈總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安,卻又不好貿然行動打草驚“狐”。
等到夜深人靜,雲戈換了一身暗色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覺將關著小金蛇的鐵盒“偷”出了將軍府。
至於這個“偷”,青竹小院住著隻狐狸總歸不是最安全,雲戈隻能另尋一處隱蔽安全的地方和小金暗渡陳倉。
不一會兒,她就進了一個破棄的小廟,裏麵到處是結網的蜘蛛,地麵上的塵土也積了厚厚一層。
顯然,這裏沒人會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雲戈再也不等,立馬將小金蛇從鐵盒子裏放了出來。她心急與它商量對策,人家卻是懨懨不理。
雲戈無奈地笑笑,總歸是自己先冤枉它,蹲下身子,低聲下氣的對著小金蛇好一番安撫。
小金蛇卻一直別著腦袋不看雲戈一眼,那模樣簡直就像受過傷害與家人鬧脾氣的小孩子。雲戈見它軟硬不吃,當下有些悶火,她能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何況它堂堂一個萬蛇之王。隻是這架勢······
她都細言軟語,低頭認錯了,還要叫她怎樣?這條臭蛇,真是給臉不要臉!雲戈再也不隱忍,忽地直起身子,一副“爺不伺候了”的樣子。
誰知她站穩的那一刻,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頓時頭暈了一下。再睜開眼時隻覺得毛骨悚然驚駭不已。
小金居然又咬了她!不,不是咬,而是從她的臂膀上開了一個洞,一點點,一寸寸鑽進了她的皮膚,隻留著一條小蛇尾巴,忽悠忽悠得在碗麵晃蕩。
大腦一片空白,雲戈一時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卻也不敢貿然地阻止小金,憑著對它的信任慢慢平複著激動惶恐的心情。
僅僅兩分鍾,足足兩分鍾,小金蛇才從雲戈的皮膚裏爬了出來。等露出小腦袋時,紅紅的蛇信子上卷著一抹白,如毛似發。
雲戈當時怔住,這,這分明是雪兒的皮毛,怎麼會鑽進自己的體內。一時之間驚愕,震撼快速得蔓延到全身。
如此細微,平常,怪不得她發現不了。
雲戈伸手將那搓毛發撚進自己的掌心,細細打量觀察似要非弄清它們是何方神聖一般。一根根雪白,在她的玉掌裏慢慢蠕動,雖微不可見卻仍是叫雲戈捕捉到了,等意識到它們是什麼時,雲戈本能地縮回手。
絲絲細線飄飄揚揚落進地上積起的灰塵。
本應入塵不見,條條細絲的蠕動卻在塵土的掩映下顯得更加清晰分明。
雲戈再愚笨也該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毛發,而是蠱蟲,侵膚入體的蠱蟲!未等她從自己得出的結論裏清醒過來,小金蛇躬身射下,將土下的白毛一絲不差,一根不落地吞入了腹中。
頓時,所有的謎團都一清二楚了。
雪兒?嗬多好聽純潔的一個名字,誰能想到它身上竟藏著這麼肮髒齷齪的東西!毛發為蠱,而它就是一隻活動的母蠱,隻輕輕抖落一根毛發,便能控製他人。
它忌憚小金,是因為小金能吞毒食蠱偏偏是它的天敵!怪不得它一來青竹小院並不急著有所作為而是用足了苦肉計先將小金這塊絆腳石製住······
雲戈並不是沒經曆過風浪的人,但麵對這樣一隻聰明,有心計,能將人玩於股掌之上的狐狸,她也忍不住有幾分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