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適應(1 / 2)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劉崇譽已不在身旁,想必是早就上朝去了。正是大好的晨光,文郡起床,正欲開窗賞景,這時進來兩個宮女,其一是她從府裏帶來的林樺,入宮後也隨宮裏規矩改了名叫思樺,另一則是敬事房分配過來侍候的,名喚思棋。兩人進來後,麵上皆笑嘻嘻的,對著文郡道了萬福,然後思棋開始為她梳洗起來,思樺則理起床榻來了。

文郡極不習慣,正要自己動手,突然想起林母的交待,第一日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於是坦然地由著她擦洗。突然思樺驚訝地叫了一聲,另兩人齊齊回頭看,見她舉止奇怪,支吾說道“被褥汙了,勞煩思棋姐姐去拿床幹淨的來。”

思棋一聽便笑了,不再說話,扭頭出去。文郡奇怪,心想這被褥幹淨得很,如何汙了?這時思樺連忙過來,扯了她袖子,在她耳旁低聲說道:“小姐與皇上……昨夜……”她說得支支吾吾,文郡一聽便明白了,臉立刻紅了,推了她一下,道:“就你知道的多……”

思樺急了,道:“小姐做姑娘時不懂便也罷了,現在既已入宮,凡事就需多個心眼。”她又附在文郡耳旁,道:“若是讓人知道了去,隻怕對小姐不利……”

文郡前世電視劇看得不少,明白這後宮爭寵無非是由這些閨房豔事所起,於是冷哼道:“知道又如何?知道我不得寵,她們豈不開心?我樂得清靜……”

思樺著急,見文郡無動於衷,隻得拿了剪刀來。文郡正欲攔她,她早已在手指上割了一口子,鮮紅的血液立即滲了出來。文郡捂嘴,卻見思樺毫不猶豫地將血滴在被褥上。“小姐糊塗,這後宮都是踩了你脖子向上爬的王八羔子。若是知道小姐不得寵,如何能放過?隻怕我們林家要受人欺侮了。”

她最後幾句話說得文郡心裏發冷。這時思棋回來了,手裏抱了一床幹淨的新被褥,笑道:“幸虧曹公公想得周到,一早便讓人送了來。”

她手腳熟練了換下被褥,抱去浣衣局去了。思樺喚了一聲“小姐”,文郡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許久不說話。最後她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哎……我素不喜與人爭鬥,然若有人想打我主意,我定奉陪到底。”

之後幾天劉崇譽都在她禧雲宮過的夜。與第一日一樣,他話極少,來了隻喝些酒,偶爾與文郡聊些現代的事情,文郡一一回答了,此外便沒有說什麼了。文郡初時奇怪,後來也習慣了,想那皇帝放她在這裏必是有用的,且他已明言不要她侍寢,又何足擔憂?眼下且走且看吧。

“當初,”劉崇譽放下酒杯,以指擊桌麵,慢慢說道:“若是朕一紙召書要你去塞外和親,你可願意?”

文郡看了他眼睛,笑道:“不論皇上做何種安排,臣妾都是說不上話的,何來願意不願意?”她端起玉壺,輕捏袖角,往劉崇譽杯裏續了酒。

手正要縮回時,卻被劉崇譽輕輕握住。這是他們幾天來第一次肢體接觸,他的手掌很溫暖,文郡緊張,不敢亂動,便聽見劉崇譽笑道:“現在這樣,也挺好。”

他放了文郡的手,文郡心裏如小鹿亂撞,停了一下,說道:“皇上可否告知文郡,希望文郡做些什麼?”她感覺劉崇譽正看著自己,便垂了眼睛,“我不想與你多禮,你要罰便罰好了。”

她抬了眼睛,望進劉崇譽眼裏,冷靜說道:“當初不論是嫁入番邦,還是與應天揚浪跡天涯,甚至叫白萬原擄去,都不曾這樣讓我害怕。”

劉崇譽笑了一笑,起了興趣,道:“此話怎講?”

文郡小飲了一口酒,道:“阿古達木是為了兩朝和平,應天揚是心裏歡喜我,而那白萬原隻是圖個美色而已。”她看著劉崇譽,聲音波瀾不驚,“我知道他們心裏想要的,自然不會害怕。可是你要的,我不懂。”

“你不需和親,不好女色,更不可能是歡喜我。”文郡盯著皇帝看,冷冷道:“你將我魂魄招來,眼下忠明會已經瓦解,照理說我已沒有利用價值,你又偏偏封我為妃。如此安排,必定有所圖謀,不若直接告訴我好了。”

劉崇譽笑吟吟說道:“愛妃今晚話多了。”

他說完便喚人進來為其更衣,自己上床睡去了。文郡坐了一會兒,也回到床上,像往常一樣,換了衣服,挨著他躺下,腦子裏卻始終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