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梨聽著秋眉這一聲提醒,登時也有些慌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非不讓阿影知道事實的理由,隻是,從相遇到現在,每每以男子的裝扮在他眼前,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如果這個習慣被打破的話,她也不曉得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跑到百裏睿影的房外,見房門隻是虛掩著,小梨兒走進去,見他坐在桌旁,伸手,似是揉著肩膀,見著她,手上的動作微頓,臉上似是不作理會。
北堂梨自顧自走了進去,徑自在百裏睿影旁邊的椅子坐下便道,“阿影,我有話想問你。”
百裏睿影幾不可見地挑挑眉,卻不開口,伸手,端過茶壺便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未端過,旁邊一隻手顯然比他還要快地伸了過來,端過那茶杯便飲,嘴裏道,“阿影你別客氣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百裏睿影看著北堂梨,嘴角幾不可聞地抽了一抽,她哪隻眼看到他是倒茶給她喝的?他明明是要倒來自己喝的!!
伸手拿過另一個杯子,百裏睿影決定不與她計較。方才還和那位大當家在房裏那般親昵,這會兒又跑到自己這邊來,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北堂梨捧著茶杯,抿一口茶,圓溜溜的大眼溜過百裏睿影的臉上,默了半晌,終於道,“昨夜的事,我聽秋眉說了……”
百裏睿影聞言,眉頭輕挑,隻是,他並不覺得這人是來道歉的。
“昨夜……你有沒有……”北堂梨有些糾結,她自然不會笨到直接問他是不是發現了她是女的,但是不問,她要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小臉糾結著,忽然想到昨日湘湘姨說過的話,當即眼前一亮,問道,“昨夜我抱著你,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比如說,女子的……體香?
百裏睿影聽她忽然問的一句,默了默,忽然湊近她,問,“你昨兒個又沒洗頭?”
額?幹洗頭什麼事?
北堂梨愣過,反應過來卻是猛的站將起身,叫道,“誰問你我頭發有沒有味道?!我問的是身上!身上!!”
“身上?”百裏睿影默了默,問,“你是指……汗臭味?”
北堂梨當下臉色一紅,驚恐似的叫,“汗臭?!我有汗臭味?不會吧?!”靈巧的鼻尖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那模樣好似一隻小裏巴巧的小狗,百裏睿影故作糊塗,也不多做解釋,昨夜她那麼鬧騰,自然是出了些汗,隻是那並非汗臭,卻是好聞的汗香味。
這便是男子與女子的差別吧。
雖是這樣想,口中卻道,“既為身為男子,身上粘了汗味自然是在所難免,你這麼驚恐做什麼?”
北堂梨聽著他這話,卻是微微一愣,他說,是身為男子,那這是不是表示,他根本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總不至於,知道了卻還是故意裝傻吧?(你說對了,他就是裝傻。)
轉眼,但見百裏睿影依舊直直盯著她看,北堂梨連忙道,“我雖身為男子,可我也是堂堂皇子,既是皇室,就必定是個優雅的皇子,汗臭什麼的,那會汙了本皇子優雅的氣質。”
北堂梨說得順口,隻因為小美人從前也曾念叨過,作為一個優雅的男子,汗臭是不可有的,所以他才會隨身帶著青棠兒給他的荷包,裏邊的甘草香甚是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