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深深地看了蹲在地上的東方啟一眼,踩在他的肩膀上,縱身跳到了地麵。
鴻雁站直身子之後,回眸看看猶在陷阱裏的東方啟,立即準備將他拉上來。
可是左右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繩子一類的東西。鴻雁深吸一口氣,垂目看著自己腰間的帶子,臉頰泛起了紅暈。
當東方啟抓著垂下來的帶子,身子輕盈地躍上地麵時,鴻雁早就背轉了身子。
東方啟看著手中的帶子,邪魅一笑,一步跨到鴻雁的身前,戲謔道:“丫頭可否將這個送給在下?在下留它做個紀念,也好睹物思人。”
鴻雁沒有抬頭,一把扯過帶子,再一次背過身去,迅速理好了衣服。
在一處廢棄的農舍裏,鴻雁和東方啟疲憊地靠在牆角,大口地調息著。
東方啟挨的這一刀著實不輕,再加上剛才掉進深坑牽扯了一下,此時他痛苦地揚起頭,閉著眼睛,小寐。
鴻雁趁機側過臉,仔細地打量著身側的這個男人。鴻雁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會出現。難道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出沒?
看到這個男人,又讓鴻雁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中毒之時,兩人在深潭邊的情景。雖然記憶中的情景支離破碎,但是鴻雁知道,他們已經逾越了普通男女之間所不能逾越的那道鴻溝。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總是戲謔自己,更確切地說,她應該恨這個男人才對,可是為何自己卻是恨不起來呢?是因為這個男人屢次救了自己,還是因為他今天拚命為自己擋下的這一刀?
鴻雁那堅如冰山的心,此時卻有一些鬆動,這樣的變化,是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輕輕轉過身,鴻雁伸出手,想要去揭開男人的黑巾,卻在半空中被那隻溫暖的大掌輕柔地握住,“就這麼急著想見我的麵貌?難不成你是對我動心了?”
東方啟倏然睜開了眼睛,眸中帶笑地看著她,問道。
鴻雁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誰動心了?自作多情!”鴻雁嘴上不依不饒地罵著他,心裏卻恨恨地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是這般沒正調!”
東方啟無聲地苦笑,“動心?倘若丫頭知道了真相,不拆了自己的這身骨頭就是萬幸。”他現在是有苦難言。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東方啟不敢預想明天會怎樣。
“你屢次出現在本姑娘身邊,卻總是不以真麵目示人,難道是怕本姑娘認出你?你是本姑娘身邊的吧?”鴻雁一針見血地指出東方啟不以真麵目示人的症結。這事著實蹊蹺,若不是怕自己認出他,他又何必蒙著臉呢?
“嗬!”東方啟反應迅速,連忙嘲笑道:“就你身邊那幾個木頭,哪一個及得上本公子如此瀟灑帥氣?”他的眸中自信滿滿,話裏影射著敦厚老實的楚恒。
“少自戀好不好?你若真的瀟灑帥氣,就不會蒙著臉,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了。”鴻雁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嘲弄著他。
“想用這個方法迫使本公子摘下這東西給你看啊?我才不會上當呢?”東方啟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布,似笑非笑地說道。
沉默片刻,他忍著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鴻雁,說道:“金瘡藥,去處理一下傷口。”
鴻雁接過藥瓶,粗略地看了一下,便命令道:“背過身去。”
東方啟怔愣地看著她,許久沒有動。
“看什麼看?不是叫你轉過身嗎?”鴻雁見他一直盯著自己,臉上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舉了舉手裏的藥瓶,再一次說道。
東方啟邪魅一笑,打趣道:“你個姑娘家,就這麼急著想看我的身子?”
聽到這話,鴻雁一陣咳嗽,低聲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是!本姑娘急著想看你的身子,不想死的話就馬上背過去。”鴻雁學著他的腔調,重複了一遍。
東方啟偷偷一笑,乖乖地背轉身。
鴻雁解開他被血跡黏著的衣服,露出裏麵縱深的刀傷。當金瘡藥輕輕沾到他的傷口時,牽著他後背的肉不時地收縮著,他咬緊牙關,愣是忍著沒有出聲。
鴻雁利落地為他處理好傷口之後,便將他的衣服披到了他的身上,站起身,轉身欲走。
“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幫人幫到底嗎?何況本公子可是為你受的傷,你怎麼可以放著我不管呢?”東方啟滿眼委屈,不滿地說道。
鴻雁回眸瞪了他一眼,猶是怨恨著,到底冷凝雪哪輩子做了孽,碰上這麼無賴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