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國委蛇道:“知道是知道,不過我這個縣委書記也要遵守黨的民主集中製原則,不能獨斷嘛。柴縣長又是縣委副書記,我也不好因為一些小事跟他他硬頂。這樣會影響班子團結,你和李書記是要打我板子的。”
原小生馬上站住了,盯著陳安國道:“老陳,你覺得一個鄉長的任命是小事嗎?鄉長雖然算不得什麼封疆大吏,但也是一方父母官,關係著一個鄉鎮經濟社會的全麵發展和協調,怎麼能是小事呢。要是這都算小事的話,我看你們汾城就沒什麼大事了。你這個班長也該下課了。”
陳安國著急了道:“原市長,話雖這麼說,可我這個班長更重要的還是要維護整個班子的團結嘛。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了,我也給你實話實說,這個敷曉燕是柴占奎同誌的外甥女,你說讓我怎麼辦?”
這也算是國家特色了,裙帶關係到處泛濫,官場更是如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且你不讓這些雞犬升天還不行,他們有的是說辭、辦法和手段。 特別是一些地方政府,幾乎成了“家族企業”,一大家子親戚朋友充斥在各主要職能部門的關鍵崗位,幾乎掌控了整個縣的體製運作,就算是一把手,對這樣的家族也要忌憚三分。
不過,陳安國在這個時候把這樣的事情提出來,就似乎有些別有用心了。原小生也不便跟他深說,揮揮手道:“行了,這個問題到此為止。完了,我跟陳部長溝通一下再說。”
飯局結束已是晚上八點多鍾,陳安國和柴占奎一起在原小生房中坐了一會,說了一些不鹹不淡地話,雙雙離去。
不想,陳安國和柴占奎前腳剛走,原小生房中的手機鈴就響了起來。這讓原小生多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按說自己剛剛下榻,知道自己住處的人應該不會很多,怎麼可能馬上就有人打電話呢。
疑惑間,接起電話,喂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原小生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正跟付穎在辦公室說話,忽然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來電話,詢問自己是否真的會調查馬水成的死因。自己剛要跟對方對話,對方卻將電話掛斷了。這個電話會不會又是那個女人打來的呢?
如果是的話,顯然能確定這個女人並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因為普通老百姓即便是能拐彎抹角查到自己的手機號碼,也不可能在自己剛剛下榻汾城就知道自己房間內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畢竟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原小生就采取了迂回的辦法,想先把對方穩住再說。
“我找原市長,請問你是原市長嗎?”
對方終於開口了,而且就是上次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我是原小生。我記得你上次好像給我打過電話,對吧。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情況,我們能見麵說嗎?”原小生盡量用平和的口氣。
“不不不,我隻想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調查馬水成的事情。”
依然是上次的問題,依然是上次的口氣。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是知道什麼內情想告訴自己,還是在試探自己。僅憑兩次簡短的電話,原小生實在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這樣給你說吧,馬水成的問題,我們肯定要調查清楚,如果你是個知情者,我希望你能提供線索,我們絕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如果你故意搗亂,或者別有用心的話,我們也肯定能查出你是誰,到時候,你恐怕就要為今天所做的一切負法律責任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直覺告訴原小生,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個知情者。
又是一段長久的沉默,那女人再次開口道:“原市長,並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涉及的人實在太多,也太深,我還是有些擔心……”
沒等女人把話說完,原小生就接過話茬道:“這一點請你放心。不管涉及到誰,我們一定會一查到底。當然了,你的身份,我們也會替你絕對保密。還是剛才的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夠當麵談談,具體時間,你來定,你看好不好?”
那女人再次猶豫了,半天才道:“好吧,我們再聯係吧。”說完沒容原小生再開口,便將電話掛斷了。
女人最後的話盡管是答應的口氣,但依然模棱兩可。原小生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並沒有真正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