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軒頭也沒回就連刺帶諷道:“哦,是小原市長啊,坐吧。看你意氣風發的樣子,得償所願了嘛。”
原小生知道田明軒這是在說自己進常委的事情,卻也不願意跟他爭執,便不冷不熱道:“田書記這話說的可讓有點聽不明白了。”隨即坐在沙發裏。
對於這位曾經幻想過的未來嶽丈,原小生現在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現在對田明軒唯一的印象隻能有兩個字:倔強,倔強的讓人都無法接受。
這時田明軒杯中的水也放滿了,轉身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下來看著原小生半天才道:“哦,忘了給原市長倒水了。”說著就要起身。原小生做了的打住的手勢,也沒想在田明軒這裏喝水,道:“謝謝田書記,還是我自己來吧。”也不真的去倒水。
田明軒就把話題直接拉到了馬水成的問題上,問道:“原市長,馬水成的案子,你就不打算查了?”
原小生想了想,也不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笑了一下道:“田書記,並不是我不打算查,而是市委態度不明朗,我也沒辦法嘛。”停頓了一下,馬上道:“要不,田書記給李書記建議建議?”
田明軒的臉上就一下子拉了下來道:“我說原市長,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市委明確規定,馬水成的案子由你負責,你讓我老頭子給李書記建議什麼。即便是建議,也應該是你原市長去建議,而不是我。你明白嗎?”
田明軒如此不客氣的語氣,讓原小生也有些不高興了,針鋒相對道:“田書記,既然你知道市委讓我負責馬水成的案子,那麼你就不覺得一直過問不太合適嗎?”
原小生此話一出,田明軒的眼睛馬上瞪了起來,他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原小生會這麼跟他說話,瞪了原小生半天才用質問的口氣道:“那好,原市長,我請問你,我還是不是沂南市委常委、副書記,政法工作是不是我的分管工作?”
看田明軒是樣子是要較真了,原小生也不想跟田明軒真正撕破臉皮,隻好笑了笑語氣就軟了下來道:“田書記,你是知道的,市委沒有命令,我也很為難。就算我現在非常清楚馬水成的死因明擺著存在諸多疑點,可那又怎麼樣呢?市委不讓查,我能怎麼辦?”停頓了一下,眼珠一轉接著道:“要不這樣,你先以政法委的名譽,責令警局和檢察院介入,先把查案的架子支起來,把證據擺在市委常委們的麵前,然後提出對馬水成的死因進行複查,到時候就算是有人阻攔,也不可能了。你說呢?”
此次田明軒沒有發火,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一會抬頭看著原小生,聲音鏗鏘道:“好吧,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就相信你一次,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強調一點,你小子不準給我耍滑頭,要不然就是拚了我這老命,也要讓你小子好看。反正我這副書記也快到頭了,什麼不怕。你掂量著辦吧。”
停頓了一會,田明軒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一些繼續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不覺前段時間汾城受災群眾到市裏上訪的事情有些奇怪嗎?”
汾城縣下馬鄉群眾集體上訪事件,從剛開始,原小生就覺得有些奇怪,但一時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會,就發生了悶娃等人被打事件,而且牽扯到了自己,後來上訪群眾又自行離開了市裏,也就沒有來得及深究。現在田明軒提起,也不願意讓田明軒看出自己對此事的懷疑,就笑了笑問道:“不就是個群體上訪事件嗎,有什麼奇怪的?”
田明軒用手指著原小生道:“你啊,真是……曉蓉整天說你多麼多麼聰明,現在看來曉蓉有些感情用事,言過其實了。你是從縣裏上來的,應該知道,但凡群眾上訪,都是萬般無奈,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上訪的,更何況這是一次群體上訪,必然有組織者,如果他們的問題得不到解決,怎麼可能輕易離開。而且他們的人還在市裏挨了打。你以為他們真的就是怕了嗎?”
這一點原小生倒是沒有想過,略作思索問道:“你是說,這些上訪的群眾是受他人的指示?”
田明軒擺了擺手道:“現在還不好說,不過並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又回到了問題上,接著道:“還有,那個冒充你的秘書給那個叫悶娃的群眾打電話的人,究竟是什麼人?這個人肯定參與了毆打悶娃等人的事情。他是受了誰的指示,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很顯然,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群眾上訪,阻止對那四千萬救災款進行調查,想要捂蓋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