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沉默了一會,還是付穎先開口了道:“其實你們條山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還真的就挺複雜的。說白了,問題的症結還是在李東權那兒。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李東權書記跟樊凡同誌可是連襟。”
“什麼?”原小生一聽此言,謔地一下就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驚異的程度絕不亞於五雷轟頂,好像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繼續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付穎也急忙站起來,強行將原小生按回沙發裏,道:“你小聲點,這事別說是你,就是市委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又調侃道:“你這樣一驚一乍的,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說著臉又紅了,恐怕是想起了頭一次借酒跟原小生發生關係的事情了。
看來南振海分析雖然有幾分是正確的,但還是沒有看到問題的關鍵所在。這就難怪在樊凡的問題上,李東權總是有意回避了。原小生過去還以為,李東權這樣做是覺得樊凡還有挽救的可能,是為了保護幹部,現在看來他這樣做,並非什麼保護幹部,而是在保護他自己的圈子,保護他的親戚。
“當然了,不管什麼問題總會有一個解決的辦法嘛。”付穎說著話,看著原小生,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原小生就知道她肯定有主意,馬上央求道:“付部長,你有什麼辦法,就給我說說嘛。如果你能幫我把李東權書記擺平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吃飯?”付穎不屑道:“你要我給你擺平的可是市委書記,你以為這是小孩玩的過家家遊戲啊。就請我吃頓飯,你也真不嫌寒磣。”
原小生急忙道:“那你說吧,要我怎麼謝你。我全部照做不就完了嗎。”又死皮懶臉拉了付穎的胳膊道:“我的好姐姐,就幫我這一回吧。我這次可實在沒辦法了。你要是不幫我,看來我隻有跳樓自殺了。你也知道,現在條山情況,如果再把樊凡那個老家夥戳在那兒,我哪兒能伸展得開手腳。要是那樣的話,我還不如不幹這個縣長哩。”
付穎見原小生裝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真有那麼回事,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其實我也沒什麼正經辦法……”
原小生一聽付穎說自己也沒辦法,沒等付穎把話說完,難免又失望之極,放開付穎的胳膊沮喪道:“看來你也是哄我開心的。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李東權退下來,等樊凡退下來,最好他們兩個能出點意外伸腿瞪眼最好。”
付穎立馬揪了原小生的耳朵道:“看你那點出息,遇到點事兒就耷拉個腦袋聽天由命。這可不是你原小生的作風啊。”
原小生從耳朵上抓了付穎的手道:“你說的倒是容易。過去不認命是因為那些事兒根本就不是事兒。現在一個市委書記壓在我頭上,你說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總沒有辦法去查人家市委書記的問題,把人家市委書記給擼……”
說了半截,原小生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付穎半天沒有說話。
付穎就在原小生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看你那個呆樣,自己不是把辦法說出來了嗎。市委書記怎麼了,市委書記難道就可以不遵紀守法嗎。我看你就是太猴急了。你想想,我們是拿李東權書記沒辦法,但總不是所有的人都拿他沒辦法吧。如果王……”
“王清華書記。”付穎的話說了一半,原小生馬上就接過了話茬,“王清華書記在沂南當過市長,如果我們能有機會把我們的想法給王清華書記反應一下,相信王清華書記一定會支持我們的。”說著說著又蔫了下來,接著道:“關鍵問題是,我一個縣長,你一個宣傳部的副部長,怎麼才能見到王清華書記呢。”
付穎卻信心滿滿道:“怎麼見王清華書記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隻管把樊凡這些年條山幹過的好事弄成材料。到時候等我的通知就是了。”
付穎的自信,讓原小生再次對這位新世紀官場剩女的身世產生了興趣。付穎到底有什麼背景呢?從一個鄉鎮長,到縣委組織部副部長,再到市委宣傳部副部長,這一路走的非但順利,而且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自己費勁千辛萬苦,經曆種種磨難,甚至於用生命做賭注,還要靠一直不錯的運氣,而付穎似乎並沒有費什麼力氣,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還在不住幫助自己。可以說沒有付穎,自己也不會有今天這個縣長。這樣的女人不能不說是一個傳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