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略作沉吟,點了點頭,覺得這家夥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還是接著道:“當官的再壞,也輪不到你們去管。你們這樣以暴製暴,隻能讓事情更糟。國家有專門對付這些人的黨政機關,這些人必然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那家夥輕哼了一聲,低聲道:“連根兒都爛了,法律算個屁。”說完自覺失口,怕原小生責怪,又急忙看著原小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
幾個人說著說著,竟也沒什麼怨憤了。加之,原小生一聽他們幾個說是從農村來的,早就有幾分憐憫之情,也不再計較。在刀疤臉的提議下,幾個便坐下來,享用起了還擺在桌子上的酒菜。隻等那個被稱作老板的家夥醒來,再問清情況。
酒菜算不上好,但大家熬了一晚上,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見原小生同意了刀疤臉的提議,幾個人馬上將桌子圍了起來,胡吃海喝了起來。
東方漸露白肚,那位被稱作老板的家夥也慢慢醒轉了過來,睜眼見原小生正和他雇傭的幾個人在那裏喝酒吃肉,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悄悄爬起來準備溜走,卻早被一直注意他的原小生逮了個正著。
那家夥因為剛才挨了原小生一捏,又見明明是自己雇的人卻跟原小生混在一起,早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被原小生一逮立馬爺爺老子地亂叫了起來。
原小生將他按在桌子旁邊,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幫忙,將那人摁倒在地。那人便叫罵道:“你們幾個他媽的怎麼回事?還想不想要錢?”
原小生提起那人的衣領,冷笑了一聲道:“錢的事兒,你們以後再說。你還是先說說為什麼要把老子抓到這兒來吧。”
那人自知根本不是原小生的對手,大概也從未有過被人人卡脖子昏迷的經曆。剛才昏迷一次幾近死了一回,又見原小生的眼中那種無所謂的冷光,早嚇得沒了主意,也不敢再罵了,像廈坡倒豆子一樣,把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此人是城建局局長王雲利的堂弟,名叫王雲財,常年無所事事,借助王雲利的關係在城建局混個街上收費的差事,欺負些小商小販,也算是條山街一霸,這就難怪剛才原小生看他眼熟了。
大概一個月前,王雲利突然叫他到家裏吃飯。飯間,王雲利便將條山最近發生的事情給堂弟王雲財說了一下。其中最主要是牽扯到了王雲利本人。王雲財一聽堂兄要倒黴,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加上這些年在條山街麵上混,也認識了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便將王雲利的事情大包大攬了下來,並拍著胸膛說,保證讓堂兄王雲利過個安心年。
王雲利一聽自然非常高興。因為按照陳立東的意思,王雲利必須盡快離開條山,遠走他鄉,並永遠不能再回來。這樣以來,陳立東肯定會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卸到王雲利的身上。而陳立東自己自然也就好應付紀委的調查了。而王雲利壓根就不想跑。因為在條山不僅有他的老婆孩子,更有他剛剛才打的火熱的情人。條山是他的根,是他的安樂窩。一旦離開條山,他非但必須麵臨逃亡的所有苦難,更要骨肉分離。這是他怎麼也不願意承受的。
思來想去,他便起了做掉陳立東的念頭。然而就在前幾天把陳立東綁架了之後,陳立東卻在作困獸鬥的過程說了一句讓王雲利心驚膽顫的話。陳立東對王雲利惡狠狠地說:你別以為把老子殺了,你小子就能好過。隻要原小生在條山待一天,就一定能把所有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你也難免一死。
陳立東這句話一下子讓王雲利開始坐臥不安。盡管原小生到條山工作後,他幾乎沒有接觸過這位年輕的副縣長。但他也曾聽到過一些關於原小生的傳言,其中當然包括,原小生在河灣縣給王雲平當縣長秘書的期間,如何鏟除桃園小區馬繼武、馬繼成的那一段經曆。
幾天幾夜胡思亂想,王雲利幾近心力交瘁,思維也出現了錯亂,又將原小生和原沂南市市長王清華聯係在了一起,覺得這兩個人似乎有很大的相似之處。王清華能把像裘學民那樣的人都連窩端掉,那原小生要查清自己的問題豈不是極簡單的事情,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吩咐堂弟,借助縣裏準備查陳立東失蹤的機會,將原小生騙到沂南市,然後綁架,準備跟陳立東一塊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