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原小生兀自自責的時候,突然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南素琴的巴掌已經狠狠地摔了過來。憑原小生的反應,這一巴掌本來是完全可以擋住的,原小生卻毅然選擇了承受。這一巴掌之後,即便是分手,隻要能讓南素琴的心裏好受一些,原小生也覺得挨的值了。
不想這一巴掌之後,南素琴一言不發地看著原小生愣了半天,卻上前一把將原小生抱了起來,緊緊地摟在了懷裏,又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這讓原小生感到有些不知所為,一雙手竟木呆呆地吊在那裏,竟忘了安慰一下懷中的人兒。
南素琴哭了一會,和原小生分開了,淚眼惺忪地捏起一雙粉拳,雨點般地落在了原小生的身上,嘴裏不住地埋怨著:“你壞,你壞,你壞……”打了半天又撲到了原小生的懷中。
將南素琴緊緊地擁在懷裏,原小生的眼淚也不禁激動地流了下來,諾諾道:“要不……把你調到灣子鄉吧?”這是原小生在主動申請看守。他知道自己對不住南素琴,卻不知道如何贖罪,更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今後還會不會發生。
“算了吧。”南素琴終於止住了哭聲,依然伏在原小生的肩膀上,“我去灣子鄉有什麼用,不是影響你的工作嗎。我知道你是個幹大事的人,不會拘泥於這些小事情。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就知足了。其實我並不想問你,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就過去了,可是我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我好害怕,害怕會失去你。害怕你哪一天會突然告訴我,我們分手吧,你並不適合我。真的,我害怕哪一天這樣的事情會突然發生……”
南素琴說著話,淚水又止不住流了下來,從麵頰一直滑落到原小生的肩膀,將原小生身上的羽絨服也浸濕了。
那一刹那,原小生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被揉碎了一樣,將南素琴使勁往懷裏摟了一下,聲音也哽咽起來,急忙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遇到什麼樣的女人,哪怕是仙女下凡,我也不會放棄你,我向你保障!”
就在此時,順著提拔的不遠處一個黑影,步履蹣跚地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河灣縣人大主任南振海。
原小生發現南振海後,就在南素琴的身上輕輕地拍了拍分開了。南素琴也往南振海走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擦幹了眼淚,疑惑地問道:“我爸爸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呢?”
很顯然,在這裏跟南振海的不期而遇,隻是一個意外。兩個人對視一眼,便往南振海走過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看見自己的女兒的未來女婿,南振海顯得非常鎮定,沒有絲毫絲毫意外的意思,笑了笑問道:“你們怎麼也在這兒啊?”並沒有讓原小生和南素琴回答的意思,隨即伸手往前指了一下,示意兩個人繼續前行。
“河灣縣從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全市首富縣,變成現在的全省貧困縣,有自然條件的限製,但也不得不承認,人為因素,幹部素質問題是阻礙發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南振海走了幾步,便開始談了起來,卻並沒有談論原小生的事情,而是從河灣縣的發展情況說了起來,“從馬德成開始,到張慕雲,五年一屆,基本都是連任兩屆,總共二十多年的曆史,幾乎沒有把河灣縣搞成樣子。都是一套神仙一套法地搞。馬德成在任的時候,正好趕上發展鄉鎮企業,馬德成便扶持搞起了一批鄉鎮企業。其實當時搞起來的鄉鎮企業,賺錢的並不多,大多數都流於了形式,甚至滋生了一批鑽政策空子蛀蟲,從銀行、信用社貸了大量的錢,到最後卻不還銀行,把銀行的錢當成了自己的錢。
這種情況在當時是完全可以遏製的,因為他們貸款所花銷的錢,已經完全超出了這些錢能夠帶給他們的利潤極限。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經濟常識,我們的領導幹部卻放任不管。為什麼呢?一方麵是吃了人家的回扣,拿了人家的錢,另一方是為了自己政績。企業搞起來沒有搞起來無所謂,賺錢了沒賺錢無所謂,隻要把款放出去了,就可以給上麵虛報固定投資,就會有政績。貸款數量之大,而且根本就談不上任何風險評估,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人不寒而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