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駱當仁在看守所自殺雖說有些蹊蹺,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駱當仁這個人一向比較懦弱,不敢麵對現實。遇到麻煩總是企圖用逃避的方式來解決。關進看守所之後,麵對四堵高牆,估計自己走了絕望的邊緣,以死來解脫心中的煎熬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畢竟在一起工作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而且配合的一直非常默契,讓原小生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石承運吼完之後,原小生便緩和了一下口氣,道:“石書記,你不要誤會,我剛才說話有些嚴重了,但是要讓我接受駱當仁在看守所自殺的現實,我真有些接受不了。我希望你們紀委最好能夠本著對一個曾經有過貢獻的幹部負責人的態度,對此事徹查一下。如果駱當仁真是自殺,那他也是死有餘辜。我沒什麼好說的。”
石承運知道自己根本僵不過原小生,如果現在不答應,估計過不了多大會功夫,這混小子就會找到他的辦公室,跟他理論。與其到時候弄的自己實在下不來台答應,倒還不如現在答應了,也算保住了麵子,就在電話裏道:“好,好,好,我馬上派人下去調查。不過我給你說,駱當仁十有八九真是自殺。前段時間,我親自去過一趟看守所,那時候我看駱當仁的情緒就有些不對。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想法。”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用調侃的口氣道:“還有件事情,我再給你說一下。市縣兩級派專案組聯合對你們灣子鄉調查,是王市長的指示。這件事情,我本來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是現在市裏派過來的同誌已經回去了,我想給你說說也無妨。”
石承運的意思無疑是在隱晦告訴原小生:你小子不要因為市委領導一直很器重你,其實市領導,對你這樣的刺兒頭也不放心。
原小生故意裝糊塗,哦哦地應了兩聲道:“謝謝石書記,王市長如此看得起我原小生,專門派調查組下來,我感到榮幸之至啊。”隨即話鋒一轉,陰陽怪氣地問道:“當然,我也要感謝縣紀委,感謝你石書記嘛,要不然王市長也不會對我一個小小的鄉鎮黨組書記如此關心嘛。”
原小生此言無疑又將此次市縣兩級調查組對灣子鄉的調查的責任,推到了石承運的頭上。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這也是非常明白的事情。如果縣紀委不給市紀委打報告,市紀委怎麼可能專門派調查組下來呢。這裏麵恐怕又牽扯到了南振海的問題,隻是市裏做了一個策略性的處理,把南振海的問題和原小生的問題,分開處理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也不能不說,市長王清華在對待南振海和原小生還是進行了區別對待。
掛斷石承運的電話,南素琴也已經從睡夢中被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眼睛,本來還想再進行一個晚上的第三次戰役,見原小生的神色不大對勁,也隻好作罷,依偎在原小生的懷裏,輕聲問道:“怎麼了,我剛才好像聽你說有人在看守所自殺了,是誰啊?”
原小生將事情簡單給南素琴敘述了一遍,問道:“你爸爸最近還好吧?”
南素琴似有不解地抬起一雙忽閃的大眼睛,反問道:“你怎麼平白無故問起他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也知道我很少在家裏待,我爸爸也不讓我們過問他的事情。隻是最近總覺得爸爸怪怪的,話也比以前少了。”
能不怪嗎?市紀委正緊鑼密鼓在灣子鄉對柴南集團進行調查,作為柴南集團的中心人物,南振海要是沒有任何反應的話,那才叫怪呢。原小生本想將事情給南素琴說說,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有必要給她徒增不快。反正該發生的事情總是要發生的。即便是南素琴知道了,也無法阻止。
原小生在南素琴的胳膊的輕輕地拍了拍道:“沒什麼,我也就是隨便問問。”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你繼續睡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走了。”說著就準備穿衣服。南素琴免不了又鶯歌燕語地糾纏了半天,還是放原小生離開了。
從賓館出來,原小生就匆忙給馬悅打了個電話,叫馬悅出來見個麵。市委對柴南集團進行調查的事情,南素琴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馬悅絕對不可能沒有半點風聲。這位在河灣縣,乃至沂南市都早已享譽很高的商業女奇才,不僅有著非凡的商業頭腦,同時也不缺乏過人政治敏銳性。因為馬天虎本來就屬於柴南集團。柴南集團一旦出現狀況,馬天虎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