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半仙一下子有些慌了,急忙央求道:“原書記,你可不能害我。這一切,我可都是按照你的指示辦的。”
原小生就笑著在陳半仙上拍了拍道:“老家夥,你就放你的一百二十個心吧。要是張書記知道自己被你我這樣糊弄成這個樣子,還不找個地縫鑽進去啊,哪兒還有心思來報複。”停頓了一下又問道:“那後來呢?”
陳半仙又擼了擼嘴巴上的幾根細毛,道:“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來的時候,你不是說順帶著把菩提嶺的事情說一說嘛。可你又沒有給我說什麼,我就隻好把菩提嶺的風水吹噓了一番,建議張書記把自己父親的墳塋搬遷到菩提嶺上。”
原小生一聽馬上做出一副大事不妙的樣子,道:“陳半仙,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我是讓你說說菩提嶺,但也沒有讓你把張書記父親的墳塋搬到菩提嶺上啊。我給你說,那菩提嶺可是咱們鄉人大主席程建元的地盤。程主席要是知道你攛掇張書記給他的地盤上搬墳地,人家能饒得了你嗎。”又下了一劑猛藥道:“程主席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你這樣做,不是讓程主席給張書記當墳少爺嗎。你想想程主席能放過你嗎。”又惋惜道:“我說老陳啊。你說話怎麼也不前思後想一下呢。”
陳半仙一下子就慌了神色,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道:“原書記,我真不知道菩提嶺是程主席的地盤。要是知道菩提嶺是程主席的地盤,就是打死我也不敢那樣說啊。”又央求道:“原書記,今天我可是為你辦事的。你好歹要想辦法救救我。我一家老小在灣子鄉生活了這麼多年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要是把程主席給得罪了,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呢。”
原小生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辦法了。今天來張書記家的事情,就是你、我,還有駱鄉長知道,我和駱鄉長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你回去之後,千萬不要隨便在村裏吹噓,說什麼你見過張書記。要不然一旦傳到程主席的耳朵裏,你家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你也知道,程主席那個人得罪不得。”
陳半仙唉唉唉地應答著,道:“原書記,我聽你的,絕不把今天去縣城的事情說出去。”說著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你回去也給駱鄉長說說,讓他千萬別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要不然,我就要倒黴了。”說著話,剛才得意洋洋的神情早就一掃而光,換做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原小生心中暗笑,卻也放心不少。陳半仙這樣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嘴太碎,見了一次縣委書記,而且連縣委書記都蒙了一把,回去之後,豈有不大肆吹噓宣揚的道理。而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去了,不僅自己的計劃難以得逞,要是傳到張慕雲的耳朵裏,自己今後的麻煩肯定會不少,也就隻能以此法來控製住陳半仙那張嘴了。
日落時分,原小生和陳半仙在河灣縣吃過飯後,回到了灣子鄉。陳半仙因為還在擔心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連臨時鄉政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就匆匆回家去了。
不想剛進租借的鄉政府大門,駱當仁就慌慌張張地迎麵跑了過來,道:“原書記,你總算回來了。大事不好了!”
原小生一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一邊問道:“你不要慌張,出什麼事兒了,慢慢給我說。”
說著話兩個人就進了辦公室,駱當仁馬上道:“出大事了,下午工地上一個工人施工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從高架上掉了下來,一根鋼管從背後一下子穿了過去。”
原小生心頭馬上也是一驚,急忙問道:“現在人怎麼樣了?是死是活?”
駱當仁道:“人倒是沒有死,現在已經送到縣醫院了。剛才趙晨力打來電話說,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還是昏迷不醒。醫生說,鋼管穿胸倒還在其次,關鍵是頭部著地,弄不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原小生的神經也緊繃起來,“施工單位有工傷保險嗎?馮經理呢?他怎麼說?”
駱當仁一臉苦笑道:“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剛出事老馮就跑了,直到現在都沒有露麵,手機也關了機,根本找不到人。工地上的工人見老馮跑了,也走了一大半。留下的一部分人,吵吵鬧鬧地要我們給他們開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