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河灣縣,柴文山的勢力是不可小視的。縣委常委中,除了常務副縣長南振海之外,宣傳部部長閔秋紅、統戰部部長方雲貴都是柴文山過去的老部下。政法委書記王天祿、紀委書記石承運,跟柴文山也常有來往。這些人要是全部站起來反對他孫一民,還真夠他孫一民喝一壺的。
原小生手裏拿著一堆摘好的蔬菜,站在那裏沉默了片刻,搖頭笑了笑,卻並沒有接馬悅的話茬。這個時候能說什麼呢,難道說自己悔不該跟付穎交往,而失去柴文山陣營的支持嗎?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講,原小生此番走背字的根本原因,還在於因為沒能從一個鄉鎮小公務員角色的範疇中脫離出來,對上層關係的認識不夠透徹,沒有真正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圈子,更沒有在圈子裏找準自己的位置,形成對別人的製衡,也就說別人無論如何動自己,自己都隻有無奈地接受,而手中沒有任何能反擊的牌,才導致輕易地變成了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任人擺布。
當然對於這一點,馬悅也不可能認識到。馬悅從檢察院出來後,現在已經是個徹底的局外人了,她找原小生吃飯的根本原因和動機,並不是想替原小生排解官場的問題,而是懷著一個女孩子特有的情懷,給原小生一些非常時期的關心。
然而,僅此也足以讓原小生的精神得到足夠的安慰,起碼讓原小生體會到,自己還沒有到了眾叛親離的程度,讓原小生已經變得冰冷的心,得到一些溫暖,給原小生振奮精神,重頭開始,提供了動力和信心。
像馬悅這樣的女孩子,能給原小生的也許就隻有這麼多了。她也已經做到了盡己所能。或許從內心而言,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原小生這個遠航男人的避風港灣,無論這個男人在與大海的搏擊風浪中,受到多大的傷害,犯了什麼樣的錯誤,隻要這個男人願意把自己的船駛進自己港灣,她就願意用自己溫暖安靜的懷抱寬容地接受,為他擦幹海水,撫平傷痛,永遠地守在他身邊,守在這片港灣,為他的下次起航默默地祝福祈禱,為他的安全歸來癡癡地守候期盼。
馬悅見原小生半天都是一副癡癡的表情,就知道原小生在想心思,將手中又摘來的幾顆蔬菜,放在原小生的手中,在有些呆如木雞的原小生的鼻子上輕捏了一把,笑問道:“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迷?”
原小生這才急忙把自己的神思拉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已經走神了,急忙掩飾道:“沒什麼,想起一些別的事情。”看了看手裏已經被馬悅塞滿的蔬菜,道:“應該差不多了吧。摘的多了,恐怕那位胡姐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