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平安出去後,王雲平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的沉思,直到東方露白,鳥上枝頭,才覺得渾身酸疼難忍,將房門關了,脫掉感覺就像捆綁在身上一樣的衣服,隻留了一身嫩綠的保暖內衣,優美的曲線便展露了出來,可惜的是無論這曲線多麼的迷人,也無人欣賞,就在裏間臥室內的鏡子前,顧影自憐了半天。又出來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漸漸模糊的霓虹燈,美美地伸了個懶腰,想放鬆一下,卻怎麼也放不下沉重的心情。稍微活動了一會,又臥在了沙發裏。
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幸運的人,也不存在絕對不幸的人。
作為一個人,王雲平是幸運的,父母給了她一個漂亮外表的同時,又給了她超越常人的智商,從小學到大學畢業,她都是班裏的尖子生。大學畢業後,家庭境況並不富裕的她,順理成章地獲得了國家公費留學資格,輾轉歐美,獲得博士學位。回國後也是一帆風順,無論是跟人合夥搞企業,還是後來做沂南市的政府高級顧問,再到沂川縣擔任常務副縣長,她都能憑借著自己紮實的學術功底,取得讓人羨慕的成績。
她擔任沂川縣常務副縣長之前,沂川縣的經濟在全市排名幾乎跟河灣縣相差無幾,是個典型的貧困縣。她擔任分管經濟工作的副縣長之後,看準沂川縣的優勢,經過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和結構調整之後,在短短的三年之內,讓沂川縣的財政收入一躍排名到全市前三名,跟沂南市唯一的縣級市——長平市,不差上下。這才讓市委書記李東權看準了她這個苗子,快要過年的短短數天時間內,力排眾議,力挺她擔任河灣縣縣長。
可以說市裏的這一次人事調整,對河灣縣原任縣長張孝祖是一個意外,對縣委書記孫一民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誰都知道,在河灣縣天是老大,地是老二,孫一民就敢稱老三。原因就是張孝祖無論在何時都不會跟孫一民唱對台戲,總是把孫一民端在前麵。說好聽點,這是張孝祖對孫一民這個縣委書記——一把手的尊重,說不好聽點,就是說張孝祖是個明白的軟蛋。
然而,作為一個女人,王雲平又是不幸的。三十六歲的她,至今是仍然是個女光棍。搞企業的時候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考慮這方麵的問題,又受到西方思想的影響,不願意早早就成家。進入政界的時候,年齡也一天天地大了,身邊甚至連個年齡相當,離過婚的單身男人都沒有,別人介紹的不是擺明的政治圈套,就是壓根不合適。所以就一直放著,心中的那份孤獨和寂寞是可想而知的。
就在辦公室裏隨便洗漱了一下,穿了衣服,正準備開門辦公,孫一民的從縣委把電話就打了過來。昨天孫一民已經把她整的夠慘了,她真不想接這個電話,可為了維持縣裏的大局,在電話鈴聲響了三次之後。她還是提起了聽筒,硬從嗓子裏擠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口氣。
“孫書記,你好。我是雲平。”孫雲平先自報家門,雖然這擺明了一句廢話,可還不得不這麼說。
孫一民沒有說話,先歉意地哈哈笑了幾聲道:“雲平同誌,昨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事先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才聽他們說起,我就把他們幾個叫到我的辦公室狠狠地批評了一頓。你不要生氣,我已經責令他們每人給你寫一份書麵檢查送過去。當然了,這也是我的工作失誤,我應該向你,向常委會檢討。”
人家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是心裏再有氣,還能怎麼樣。你一個縣長總不能騎到人家縣委書記的頭上指手畫腳吧。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孫一民的陰損,也就陰損在這個地方。他這哪裏是給王雲平賠情道歉,擺明了是要給副縣長原文清和兩個副局長開脫。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說白了就是要告訴王雲平,這三個人我已經批評教育過了,而且他們也確有特殊情況,你再要想怎麼樣,就不好開口了。
王雲平聽完之後,淡淡地笑了笑道:“謝謝孫書記關心,其實我也存在工作失誤的問題,沒有事先給他們打招呼,才導致臨時出了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