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記。”原小生進去後,見趙學東靠在大班椅裏,先叫了一句。趙學東抬了一下眼皮道:“哦,是小生啊。有事嗎?”隨將屁股動了動,整個身體的變化卻並不是很大,依然靠在大班椅裏。
南山片雖然民風彪悍,不服轄製,但這些年也沒有發生過毆打鄉鎮幹部的事情。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八成是有人煽風點火,故意挑唆百姓,使百姓情緒失控。而時間偏偏又是在選舉的前一個星期。這就不難看出,這次毆打計生辦幹部目的跟計生工作關係並不是很大,而是直指此次選舉。剛才聽說計生辦的人被打的時候,原小生就想明白了這一層問題。
原小生站在趙學東麵前,看了一下趙學東的臉色,發現趙學東的臉色不大好看,心裏犯起了嘀咕,還是謹慎為妙,自己犯不著挨趙學東一頓訓,隨小心翼翼道:“趙書記,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說完用眼睛瞄著趙學東的臉色。
趙學東現在滿腦子都是煩惱,根本沒把原小生的話當回事,隨意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原小生這才考慮了一下措辭道:“我隱隱感覺,這次計生辦的人被打的事情,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似乎有人在暗中操作。”
“你說什麼?有人暗中操作?”趙學東一下子從大班椅裏坐了起來,緊皺雙眉盯著原小生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原小生淡然一笑,賣了一個關子道:“那倒沒有。不過,此次打人事件,發生的時間,實在有些過於湊巧了,遲不發生,早不發生,偏偏在選舉前發生,實在讓人有些費解。”說到這裏,已經引起了趙學東的注意,原小生也不好一直賣關子,馬上直截了當道:“這明顯是村裏兩派鬥爭的結果,計生辦正好在村裏搞計生工作,就成了他們的犧牲品。”
趙學東還是不解地問道:“小生,你這話說的我就更不明白了。村裏兩派鬥爭,為什麼要把計生辦的人拉上呢。”
趙學東雖然是黨委書記,卻生在城裏,對農村的一些具體的情況並不是特別了解,原小生卻是土生土長在農村人,對於農民特有的那種狡黠智慧非常了解,當然也不能托大,謙虛道:“其實這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農民的下作手段。站在鄉鎮這個角度看農村換屆選舉,往往會不自覺的從形勢上把一個村的情況,分成明顯的兩派,或者三派,甚至是四、五派,但是真正在農村,並看不出來明顯的派別,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真正鬧事的就那麼幾個人。發生在匣子村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失勢的一派,感覺自己肯定要落選,就趁計生辦在村裏搞工作,挑唆老百姓鬧事,以此達到讓村裏的情況形勢更加混亂的目的。然後,他們好渾水摸魚,充當好人,得到鄉裏的支持。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馬上就會有人站出來,站在鄉政府的立場上說‘公道話’。當然,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混亂,並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所以幾名計生辦的工作人員現在應該沒有什麼事兒,頂多受一些皮外傷。至於那輛計生專用車,也不值幾個錢,實在不能修了,村裏負責給買輛新車也沒什麼。”
原小生說到這裏,沉默了一下,憂心忡忡道:“然而,出來搞事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