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東最終決定按照馬天虎的意思,晚上去一趟柴文山的家。而他擔心的是,萬一柴文山對自己硬碰硬的態度非常反感,給自己吃個閉門羹,就算把臉皮都撕破了,就連今後的路也給堵死了。這才在不無擔心地問了原小生一句。當然他問原小生這句話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心中的壓力,讓他已經難以承受,說出來也是一種釋放。
聽了趙學東的問題,原小生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趙學東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這次去拜訪柴文山可以說是背水一戰,勝敗在此一舉,其承受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問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原小生考慮了一下措辭,低聲道:“趙書記,既然這是馬天虎的意思,就應該沒什麼問題。馬天虎是什麼人,您應該是最清楚的了。他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讓您去貿然拜訪柴主任。您想想,如果此次拜訪柴主任有個三長兩短,對他馬天虎而言也沒有什麼好處啊。永勝集團在尉南鄉有上億的資產,那可是他的身家性命,他怎麼也不會拿這個當兒戲。你覺得呢?”這也是幾句簡單的寬心話,原小生說與不說,能起到的作用都不會很大。
在這件事情上,原小生把握的非常準確,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馬天虎寧願做個兩麵派是必然的事情。永勝鋼鐵集團在尉南鄉占用紅線耕地數百畝,可是國家關於基本農田建設的的死杠杠,一旦上麵追查起來,誰也不敢承擔這個責任。最好的辦法就誰也不追查,誰也不過問。現在趙學東蹦出來拿這個說事,柴文山和南振海如果選擇放棄馬天花,馬天虎很快就會麵臨拆遷,甚至破產危險。這樣的結果是他收什麼也不願意看到的。
汽車沿著二級路飛速前進,很快就看到了河灣縣城內閃爍的霓虹燈光。
“趙書記,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臨行前,趙學東並沒有告訴王子凱此行的目的地,隻告訴王子凱要去縣城,所直到現在,王子凱還不知道要去哪兒。
趙學東想了想,沉默了一會道:“這樣吧,你把車開到廣場,你在哪兒等我們一會,把車交給我就行了。”
王子凱心中雖有不快,但也沒有說什麼。趙學東的話中說“我們”,很明顯是指他和原小生,而並沒有他王子凱。這是非常明白的不信任的表現。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作為一個司機,本應該是趙學東最信任的人,卻混到現在這種地步,能怪誰呢。
車在廣場停下來後,趙學東可能是突然動了惻隱之心,將一件棉大衣遞給了王子凱,道:“外麵太冷了,你找個地方隨便坐坐吧。”
王子凱心中一陣激動,眼淚差點掉下來,想要給趙學東說些什麼,張嘴的那一刹那,卻被原小生在衣角拉了一下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