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多數人依然保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那道士在玉皇廟裏倒是住的非常安穩。
趙學東凝神良久卻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原小生能看出來,趙學東已經有些動心了,隻是不好說出口罷了。人在危難的時候,心理非常最脆弱,最容易把情感寄托在冥冥之中的神鬼佛道的身上。
既然趙學東不再說什麼了,王清華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直露,順手拿了笤帚,將地上的灰塵、煙蒂輕輕地清理了一下,又把笤帚放在門後,裝作很不經意道:“趙書記,有個事兒忘了給你說了。平南村的村長楊慶林給我說了好幾次了,說希望你能抽時間看看村裏的綠化、亮化工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完了我也好給他他回個話。”
平南村就是原小生的村子,距離下家嶺已經很近了。原小生之所以把楊慶林拉出來,是因為原小生的父親跟楊慶林的關係一直不錯,讓趙學東去了平南村,再讓去下家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下家嶺的村長自己又不是特別熟悉,如果直接把下家嶺的村長拉出來,萬一出點狀況,也不好收場。當然無論如何,都是為趙學東能去玉皇廟做個鋪墊,也好讓趙學東不至於背負一個迷信的罪名。
現在官場上的人沒有幾個不信的,但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光明正大地承認。心裏信神,嘴上靠黨,已經不能算是口是心非,而是權宜之計。
趙學東笑了笑,以玩笑的口氣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人家楊慶林啊?”
原小生腦子急轉,馬上編了個理由,違心道:“不瞞你說,前兩年村裏給我家劃撥了一塊宅基地,比規定多劃了一分,村裏一直卡住不給辦手續,這才……嘿嘿……”
這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村裏的宅基地劃撥,誰家不想方設法多占一點,何況農村的土地又不是首都、上海大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隻要給村長塞點鈔票,村長一點頭認可,再蓋上村委會的大印,也就萬事大吉了。
這裏麵的關竅,趙學東自然非常清楚,管也管不住,要是連村長的這點權利都剝奪了,那村長還混個狗屁啊。原小生既然說出來,趙學東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更何況,他自己也能隱隱體會到,這是原小生在為他去玉皇廟鋪路,自然順水推舟就答應了,隻是沒有約定具體時間。
從趙學東的辦公室出來,原小生就去了食堂,剛進食堂門就碰到了付穎。原小生客客氣氣地叫了一聲:“付鄉長好!”又把自己剛才給趙學東傳達她的意思說了一下。當然僅限於彙報付穎對趙學東的“關心”,其他的就沒有必要說了。付穎點頭笑了笑問道:“趙書記沒有說他吃飯嗎?”
剛才光顧著給趙學東說玉皇廟的事兒了,倒把這茬事兒給忘了,正要搪塞一下,後麵就傳來了趙學東洪亮的聲音:“小生,跟付鄉長說什麼呢,說的這麼熱鬧。”口氣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出事之前。這讓原小生心頭馬上一震,看來趙學東從那本道教典籍裏找到了心靈的寄托。
原小生還沒有說話,付穎馬上接了話茬道:“趙書記,你身體好點了吧。我看你這就是工作太累了,以後要多注意休息。”
付穎是個精明人,明明知道趙學東害的心病,卻說趙學東身體出了故障,裝的跟沒事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