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圓月之夜,在幽夜宮的另一處——燈光昏暗的房間內,油燈微弱的火光映著一個女人的憤恨的容顏。秦敷羅坐在桌子旁,手裏緊緊地攥著一張紙條,微微顫抖。因激動而充血的瞳孔映照著油燈的火光,顯得猙獰詭異。
——藍聖軒、夏若曦,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決不!“可……可以和我一起玩嗎?”
“和你玩?才不要呢!哈哈哈!”
“為什麼?”
“我娘說,你娘是妓女,你是野種。沒爹要的野種!”
“不許你罵我娘!”
“你不許,我偏要!妓女!妓女!你娘是妓女!”
“閉嘴!”
“小月,回來了?”
“娘。”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我看看!”
“沒有。隻是摔倒了。……娘。”
“嗯?”
“爹呢?他們……他們說,我沒有爹。”
“砰!”
“娘!”
“對不起!小月,對不起。”
“別哭啊!娘!是我惹娘哭了,對不起的是我。”
“我再也不問了,我會很乖的,代替爹照顧娘,所以,求你,別哭了。”
“娘!您醒醒!別閉上眼啊!”
“小月,答應我,別恨他,好嗎?”
“……”
“小月。”
“好。”
“堂堂幽夜宮宮主,也不過如此嘛。”
“你……到底是誰?”
“噢?忘了?那你還記得揚州名妓夜雪嗎?”
“夜……雪?”
“唉!原來是真的忘了。那可別怪我啊!我,就姓夜。”
“嗚!”
“對不起,娘。我騙了你。可是,我實在是無法原諒,這樣的爹啊!”
清晨,風高氣爽。
手裏端著食盤,夏若曦躊躇不安地在走廊上徘徊。
去?叫她怎麼開口啊!不去?不行啊!怎麼辦怎麼辦!夏若曦懊惱地想著。突然,隱約聽見遠處有雞鳴。慘了。再不去就晚了。想著,端著食盤向夜冥月的房間走去。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她夏若曦不是奸也不是盜,但既然有求於人,不獻獻殷勤是不行的。現在去套關係、走後門,不都是要先送禮嗎?可惜她現在都已經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了,還能拿什麼送人?所以也隻好起了個一大早去做吃得了。八點檔的肥皂劇裏女人討好男人不都是三天兩頭送吃的嗎?現在的diy比買的值錢多了。(作者:是這樣沒錯。不過問題是你做的能吃嗎?
剛來的時候,夜冥月答應過她去打探聖軒和瑤雪的下落。她當然相信他會去找,但問題是她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她可沒有忘了,夜冥月的立場。所以,她覺得她有必要去探探口風。
“喂!”夏若曦一邊敲門一邊輕喚,“是我,夏若曦。”
門敲了一陣,屋裏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麼了?還沒醒?看見門沒鎖,夏若曦,正想進去,可頓了頓又想,要是撞倒什麼尷尬場麵怎麼辦?不被人掃地出門才怪。可是不進去的話……
“碰!”
突然,屋裏傳出凳子翻倒在地的聲音。
“耶?怎麼了?”聽到聲音,夏若曦反射性地推開門。
“月?”
清晨得陽光順著敞開的門灑進屋裏。沒有夏若曦所想象的“尷尬”情景,更沒有激烈的打鬥。裏麵一片寧靜,收拾得整整齊齊。除了——那張床,真是淩亂得可以啊。絲緞的床單翻了出來,被子居然被撕裂了,布碎落在地上,床邊有張翻倒在地上的凳子,大概就是剛才的聲音來源。這樣詭異的對比,令人很不自在。
夏若曦咽哽了一下,放下食盤,緩緩走向床邊。
“不,不要……娘。對不起,對不起……求您……別哭……”
透過床簾,隱約可以看見有人躺在床上,似乎在痛苦的囈語。
“月!”夏若曦有點緊張。“你怎麼了?做惡夢嗎?醒醒!”一邊輕喚,一邊搖晃。
她感到一種沒來由的心慌。記憶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冥月。那樣的無助。“沒事的。隻是夢,醒醒!”
誰?是誰,在叫我?
喂喂!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啊?
我……
一個人會很寂寞的呢!和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月!月!”
誰!夜冥月睜開眼,突然出手,鉗著夏若曦的喉嚨。手一扯,一個翻身,把夏若曦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