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往事(1 / 2)

沒想到無心的話又會惹怒了他,淩棠遠真是個易喜易怒的人。

我慢慢轉過身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裏憔悴。淩棠遠古怪的脾氣讓我摸不到規律,時時刻刻需要提心吊膽的感覺很難受,我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不知自己該怎麼辦。視線轉到沙發一側,竟發現孟嶼暮在走廊盡頭佇立,並未離去,始終在注視我的舉動。

他默默傳達給我的感受是憐憫,也許在他看來,我現在的處境真的是太可憐了。

可憐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我選擇的一條路,再難也要走下去。

不可憐嗎,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並不可憐。所以,腦袋裏混亂的厲害,胸口也憋悶,隻能默然坐著。在他看來,也許更像尷尬坐著。

孟嶼暮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停在沙發旁,對我輕聲說:“跟我走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別過頭看看淩棠遠辦公室的門猶豫片刻,孟嶼暮又補充了一句:“是關於棠遠的故事。”

不等我說去還是不去,他已經在前麵先走一步,我隻能站起身跟上去,默默隨在他身後,身上的疼痛還在,全身難受的厲害,步子隻能越邁越小,孟嶼暮察覺我跟不上有意放慢腳步,等我跟上了,才慢慢走到電梯口。

他低下頭看著氣喘籲籲的我,輕聲說:“寧墨墨,你踏入淩家門是個陰謀。”

10、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恐怕才是我心中最不解的地方。淩家內部就算是有天大的陰謀,對我來說損失的隻是一個人,淩棠遠母子為之付出的卻是大筆金錢,基本上屬於你情我願的買賣,根本談不上陰謀。

莫非他的意思是,我身上還有淩棠遠母子所需的更重要東西?

接近午餐時間,寫字樓下咖啡廳裏人很少,店內四處飄散著渾厚的女中音低吟的歐美歌曲,大片的黑暗寂靜中僅有靠窗才顯現塵世的一線斑斕亮光,顯得沉重詭秘。孟嶼暮沒有說話,低頭給我的咖啡杯裏放了方糖,然後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寧墨墨,你覺得你被瞿林飛選上的原因是什麼?”

瞿林飛是淩棠遠的母親,他如此直呼舅母姓名讓我有些吃驚。

“因為我很像一個人?”我遲疑的開口,想起淩家上下的神秘之處。

“也可以這麼說,但不全是。”他把杯子推到我麵前,靠在椅子上笑望著我。

他真的很像淩棠遠。如果我不是知道他是淩棠遠的表哥,幾乎要以為他們是親生兄弟。

我沉默,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在淩棠遠的身邊待久了,很多事都知道不該發表更多的想法,怕一時言語不周又惹怒了他,現在想想,這真是養個好習慣,能讓我在心已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還能做出鎮定自若的表情。

“棠遠十五歲之前不是在淩家長大的,她母親也不是。我舅舅去世以後他們母子找上門來,和外公談判了很久才被淩家收留。如果說,這世界上真有麻雀變鳳凰的神話,瞿林飛是個很好的例子。當然,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淩棠遠身上留的是不是淩家的血液,淩家內部猜疑四起,他們母子成了舅舅的眼中釘,再後來棠遠就病了,被護士注射錯了藥物,耳朵也跟著失聰了。”孟嶼暮輕描淡寫的描述讓人不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