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節 莫然(2 / 3)

他的手微微抬起來,她直覺想躲開。他突然命令:別動!然後他的手落在她順滑發絲上。她沒有動,隻是聞著來自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順滑的發絲上緩緩的往下滑,然後是她的下巴、臉、眉、鼻、唇。她知道他在想象她的樣子。

你很漂亮!他夾起她的一縷發絲,唇角彎了彎。那是怎樣一個優美的弧度?莫然想,如果他有一雙眼睛,該是怎樣一個迷人的男子?

他臉突然向前,她下意識的往後縮,發現他隻是想聞一聞她的發香。她有點哭笑不得,怎麼這短短的幾分鍾她的思緒竟有千萬變化?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物我兩化的思緒。原來是陳家爍,看來他是擺脫那些女人的糾纏出來尋心上人了。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莫然拉進自己的懷裏,莫然,我那裏都找不到你,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她推開他說,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那種場麵,所以出來走走。她走出來,走到一個誰也碰不到她的地方。哦。陳家爍倉促的笑了一下,然後說,莫然你還不認識他吧?他就是我的孿生哥哥,陳家恩。

她的腳頓時象在地上生了根,動彈不得。孿生哥哥?這是她早就想到卻又是她不願意相信的。陳家爍的眼睛停留在陳家恩的臉上,他的眼睛裏有如夜色一樣濃重的恨意。但是陳家恩看不到,他隻是把所有的表情都埋在厚厚的墨鏡後麵。好一會,陳家恩說,我該睡覺了。晚安!他背著吉他走了。陳家爍看著他消失在夜色裏。從小到大都是他一個人在過生日,雖然這天是兩個人的生日。然後他攬著莫然回屋了。莫然第一次沒有掙開他的手,她一路都在想,他叫陳家恩,是陳家爍的弟弟。

下班後,莫然在大街上漫無目地的亂逛。純粹的壓馬路。見到路邊或小花園有人唱歌,她就跑過去看。結果都是一場失望。想了想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失望?

有一天,她又聽到了那首熟悉的歌,然後在小花園的角落,她又見到了陳家恩。她說,真巧。可是這一幕她不知道等了多少天?陳家恩放下了手中吉他,下巴抬了抬,但沒有將臉轉向她。

能和你談談嗎?她找了快幹淨的石板坐下來,兩手抱著膝蓋,盡量把身體頃向他。談什麼?他不冷不熱。

恩,隨便吧?她對他充滿了好奇,卻不想一語驚擾了他。他突然笑了起來,輕輕的,象佛過樹葉的風。然後他講了他的故事。

爸爸接手爺爺公司的那天,媽媽生下了我和弟弟,弟弟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護士說,他長了一定是個美男子。但後來,媽媽發現了我的眼睛竟然睜不開。於是醫生斷定我是先天性眼球委縮,注定了一輩子失明。但媽媽不死心,她想為我治好眼睛。她說,不管花多少錢。於是,她不分晝夜的為我聯係知名度較高的醫學專家。那時候,爸爸正忙著他新接手的公司,他甚至不知道他有一個兒子是瞎子。

後來媽媽出車禍死了,她是為了去見一個肯為我看眼睛的醫學專家出了車禍。那年,我和弟弟十歲。媽媽臨終前說,媽媽相信你有一天會看見的。我本來想跟媽媽一起去死的,但為了這句話我活了下來。但弟弟對我的恨卻開始滋長。

他說到這,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打開手掌在空氣中停滯了幾秒,才說,天要黑了。我們該走了。

莫然瞅了瞅,的確城市中已經看不見太陽影子,而他們所在的小花園已經有些昏暗了。

是的,是到傍晚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感覺。他說。然後他背起吉他朝花園外麵走。莫然發現他什麼都什麼都沒用,卻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哪裏是路,哪裏是樹?

她連忙跑上去問,你要回別墅?不,他說,我要先送你回家。莫然愣住,他似乎猜出了疑惑,繼而又說,你放心,我雖然看不到路但我能感覺到路。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她突然住了口,因為她轉過來的臉,黑色的鏡片上掠過一絲陰冷的光。這不是眼睛的光,但這卻讓我感到一陣瑟縮,我懷疑他的黑色鏡片背後是否真的有一雙銳利的眼睛?我突然想看見他摘下墨鏡的臉。於是,她的心有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