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子南,今天是我滿20歲的日子。晚上依舊空無一人,玄關處的台麵上依舊留有常見的字跡。我習慣性地脫了鞋,光著腳走回房間。那地板滲透出的涼氣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走回房間,躺在床上,我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這已經是我的習慣動作,我常常可以在這個事情上花費將近20分鍾的時間。我知道這已經無法改變了,即便在高科技的治療下。這樣強迫症般的症狀已經持續十年了,而且我知道接下來我會睡上一小段時間,然後才恢複所謂正常人的狀態。其實,我很討厭,但是又迫不得已。
“小南,該起床了。”我被叫聲弄得不耐煩,大聲叫道:“別吵。”然後屁股被打了幾下,我閉著眼睛不停扭動著身體,妄圖借此發泄心裏的不滿。但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再不起床,我和爸爸就留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什麼?”我突然睜開眼睛,對著眼前的人大喊:“媽媽,你好壞。”接著不停地發出奇怪的聲音,別扭地動起自己的身體,宣泄著自己的怒氣。“好了好了,子南乖,今天爸爸媽媽都會很忙,你安靜一點,等會我們就要搬到新家了。”媽媽對我說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洋溢的笑容如此的明亮動人,我忍不住往她臉上親一口,結果···
“臭小子,又在偷親你媽媽,這是我的妻子,要親等你以後娶了老婆再親。”我的身體被說話的人舉了起來,我有些害怕,快速地望向媽媽。“好了,別鬧。”媽媽把我抱了過來,親昵地摸了摸頭,繼續說:“今天我們很忙的,對了,準備好早餐了,你們兩個趕緊去洗臉刷牙。”
“好。”兩道聲音響起。
90年代,隨處可見的平房。然後,跨入新紀年,各種標新的大樓如雨後春筍般林立在寬廣的柏油路上。我們在搬家公司的叫喊聲中,準備上車。這時,以前跟我們住在一起,一樓的鄰居,獨居的老奶奶這時出現了。滿頭白發,一臉慈祥地朝我們的方向望來。我看著媽媽小跑到老奶奶麵前說了一些話,然後輕輕地抱了抱,就轉身小跑回來。而我,探出車窗,朝老奶奶揮手。車越來越遠,老奶奶的身影逐漸變成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我好奇地問媽媽:“你剛剛跟奶奶說了什麼啊?”我感受著媽媽把手放在我的頭輕輕地撫摸,輕柔答道:“就是說些道別的話啊。”就這樣,我在媽媽的輕聲細雨中閉上了眼,睡著過去。
等我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那是一個全新的房間,四麵都是粉白的牆壁,空氣彌漫著淡淡的油漆味。我趕緊起身,四處環顧著全新的裝飾,盯著床前方的書桌,暗黃色的主調,讓我想起了學校的課桌。我撇了撇嘴,準備下床,這時發現床頭有一枚碧綠的玉佩。它被一條紅繩牽著,而且已經綁好了,就等人套上去。我有些好奇,床頭怎麼會有這個出現,想去問媽媽,可是轉身一想,說不定是媽媽專門放在床頭送我的禮物。所以,我隻猶豫片刻,就拿起來套上了。紅繩尺寸剛剛好,似乎專門為我設計的,也不怕在奔跑中掉落。我心情愉悅地打開房門,想跟父母分享這份喜悅,可是卻空無一人。
我著急地找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是熟悉和陌生交替,混雜,此時時間已經指向下午五點了。我愣愣地站在客廳,盯著黃昏的光線鋪撒著整個客廳,看起來像是畫裏的場景,我心裏突然有種想哭的念頭,吃驚看到這個場景的我迅速把這份複雜而陌生的情緒趕跑,正想走到大門。這時門口外傳來鑰匙扭動的聲音。
一定是爸媽回來了。我有些欣喜地小跑到門口,正準備打開門,嚇嚇他們,這時,第二道門的鑰匙聲一直轉不停,好像怎麼都開不了門。我有些疑惑,朝門中央的小孔望去,卻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正低著頭在擺弄著鑰匙。天啊,在看到這個畫麵,我發現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這會不會是老師講的入室搶劫啊?我像是被人捂著嘴巴,聲音想發出卻不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