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艾離開這裏之後,我看向周少羽,他高大的身軀矗立,猶若一尊雕像。“在你們這個年代,是不是隻要手臂上被烙印上了奴隸標誌,就永遠都會是奴隸。”我會這樣問,是出於對女艾以後的擔心,她難道一輩子都脫離不掉奴隸的命運嗎?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烙記了。”周少羽說道,“如果是四夷之奴的烙記,還可以有另外的身份,但罪隸不行,永遠都隻能是奴隸。”
我頓時有些失落,那她豈不是落入一個無法改變的命運。“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哪個時代的人,還有我究竟身處在什麼樣的年代,這裏難道真的是周朝?”
“是叫周國,可不是你那個世界曆史中記載的周國。我是這裏的獄官,和那個世界的警察一樣,專門追捕關外的罪犯。”
“難道我不是穿越了嗎?”
“穿越?”他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這裏與你們的世界在時間上平行,你來到的是另外一個世界,並非回到了你們的曆史當中。”
“我不懂,周國不是我們曆史上的國家嗎?”
他始終麵無表情,可聲音已有些不耐煩,“要說明也不是現在,我要先帶你去見皋陶官大人。”
我冷冷地說:“你不說清到底要我幫你做什麼,我死也不跟去見他。”
不管我到底在哪,但這裏遠比我那個世界要凶險百倍,根本不能輕易信人。即便是女艾,也是在我救過她之後,才對我敞開心扉的。
“是關於你父親張明山,”周少羽直接說道,“周國邊關外,存在著一個威脅很大組織,就是東夷族,他們把周國視作敵國。你父親張明山,很可能正在為東夷族的人做事,我還沒查明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找到你父親。”
我的父親?我愣住了,隨機怒吼道:“你在鬼扯什麼,他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死掉了!”
母親在我剛出生就離開人世,父親則是在我十歲就去世了。我從小就是孤兒,對於父親的印象,是在他活著的時候,經常在自己書房裏鑽研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書籍,他從未跟我有什麼過多的交流。——那個總是在燈下孤獨著的背影,他在一場車禍事故中身亡,當時我對他的死疑惑大於傷感。
我心裏總在埋怨,為什麼他活著的時候不能多陪我,以至於他死後,我甚至都沒有覺得太難過。周少羽說道:“你父親並沒有死,換種說法,即便他死了也是和你一樣,隻是為了回到這個世界。”
“難道那個世界的人死了,就能來到這個世界嗎?”
他一時默然,隨即說道:“需要一些特殊的條件,首先必須經曆死亡,在那個世界除名,另外來到這裏,還需要一個在這個世界已死的軀殼,你現在的肉體是以前一個死人的,右手臂上的三角形標記就是那個人生前烙下的。”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這是借用的身體,為什麼我的模樣沒有改變?”
“你早就忘了自己的模樣,才會覺得沒有變化。”
這時在森林上空傳來一聲長嘯,像是某種鷹類發出的叫聲。女艾說過,這裏的天空經常會有隻彎嘴大雕盤旋,不知道是不是它。周少羽聽見後,抬頭望了一眼,目光中透出深邃,再看向我時,神色決然,“必須離開這了,已經有人在催促了。”
他的話剛說完,我身後的樹林中忽然跳出四個人影。他們身穿黑甲黑盔,威風凜凜,各自帶著武器,在他們身上,能感受到很濃重的殺氣。這四個站在最前麵的戰士,握著一柄錚亮的長劍,看上去趾高氣昂,在他的黑盔上有道很深的裂痕,不過這種漂亮的半彎弧度,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戰鬥時留下的,倒像是刻意弄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