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這個湖心島上,使其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衣,一切變得朦朧起來,小島最高處的聚會廳飛快的竄出兩個身影。
從聚會廳往下,沿路站崗巡邏的人一個都沒見到,唯有偶爾照射過來的月光,隱約投射出樹蔭下橫七豎八倒地,且沒有了聲息的屍體。
每個屍體沒有絲毫反抗的痕跡,全是一擊命中,傷口或在脖頸間,或在胸口心髒處,幹淨利落,沒有一個活口。
整個小島上彌漫著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屍體上流淌出的鮮血沿路彙集成了一條條紅線,有些滲入土地中,有些順著流水彙入雲湖,若有人撐船從此處過,便會見到小島外沿被血染紅的層層湖水,詭異妖媚,宛如地獄。
小島南邊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中央一座完全用竹子搭建而成的竹樓掩藏在其中。
“這二當家倒是會找地方住,以竹為居,比那兩個卻是有品位多了!”沈洛雲調侃道,虧得他住的比較遠,周圍又沒什麼巡視,此前發生的事,他應該還不知道,不然早跑了。
“小姐要小心,這個竹林有二當家布的陣法,所以才沒什麼人看守,島上除了三個當家,沒人知道怎麼進去。”二毛小聲提醒道。
沈洛雲點了點頭,早在白天探查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然也不會帶著二毛一起來,勾了勾嘴角:“我們不好進去,就讓他自己出來!”
附在二毛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二毛連連點頭,隨後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緊了緊拳頭,臉上的神情又恢複到往日畏縮懦弱的樣子來。
竹林口懸掛著一個小巧的鍾,二毛抓住鍾下的繩索用力的晃動起來。
“鐺~~鐺~~鐺~~”深夜裏寂靜的竹林中突然回響起的鍾聲,顯得格外刺耳。
“誰?”一個灰色的人影從竹樓裏走了出來。
“二當家……是……是我,二毛!”二毛畏畏縮縮的叫起來。
“什麼事?”來人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今天虎哥帶了個人來,大當家懷疑是奸細,讓您去看看!”
“奸細?”灰色的人影自竹林裏轉了轉,越來越近。
雖然此處一片昏暗,沈洛雲的眼力卻依然將其看得清清楚楚。一身灰色的長袍,個子很矮,極為瘦弱,臉尖細,膚色蒼白,看起來很是刻薄。這種人往往疑心很重,看他眼下的動作就知道,雖然走近,卻始終沒有出竹林。
沈洛雲心道不好,此人若不走出來,自己也沒有全然的把握將其困住,若是退入了竹林,就麻煩了,隻能期待二毛能加把力將他騙出來。
“怎麼這個時候才通知?你們不是下午就回來了麼?之前回報的時候怎麼沒有說?”二當家望了望四周,一如既往平靜無波。
“不,不是的,我們也是才知道那人是奸細的!”二毛能在島上卑微的生存幾年,演戲功夫自然還是不錯的,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果然二當家看了出來。
“怎麼回事?不是說了此時是非常時期,不準帶島外的人上了麼?”二當家說道。
“是虎哥,見人長的好,非要帶來,卻沒想到那人是奸細,等我們回報之後,一回去,虎哥本來想要享樂一番,卻被那人給殺了,我聽到動靜,趕緊找了其他兄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人給抓住的!”二毛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
“喔?”二當家似乎還有點疑慮,又問道,“阿虎帶了人上島,怎麼沒有人看見?”
“虎哥帶我們走的,走的後山林子,那邊有您的陣法,平時沒人守著,虎哥是知道路的!”
二當家細想了一番,點了點頭,又道:“他的膽子倒是大,居然敢無視我的命令,死了活該,你嘛……知情不報,膽子也不小嘛!”
“不……不……不,二當家,我冤枉啊,虎哥的厲害您是知道的,我怎麼可能鬥的過他。”二毛辯解道。
“哼!他厲害?別忘了這個島上是誰在當家!”二當家怒道。
“是,是,是!”二毛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當然是三位當家說了算,我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