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一筐蘋果已經鋪天蓋地飛了過來。盡管她身手敏捷,還是被砸得齜牙咧嘴。
“你有種,就把這一筐蘋果都吃掉。”
言一諾抬眸,不可思議的瞪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麵前的赤霄。後者居高臨下,笑容陰險。她見勢不妙,還想轉身就逃,卻被他一把拽住了脖領子,拖到了陽台前。
“喂喂喂,小元宵,你這樣被鄰居看到了,又要打電話報警你家暴小朋友了。鬆鬆手,不好看啊……給我留些麵子好不好……收,衣服我收,大字我寫,功夫我練。皇上開恩,饒了臣妾吧。”言一諾被一路拖行,不吝胡言亂語。
“大神啊,衣服被你掛得那麼高,我怎麼夠得到。”她哂笑著,指著陽台的曬衣繩:“晾衣杆又不知道,放在哪裏了……這個……”
他鬆開了她,剛想說話。後者卻像一頭靈巧的小猴子,一個飛躍,爬上他的後背,輕而易舉,就攀坐到他的肩頭。他怕她摔倒,隻能雙手緊緊扶住。
他咬牙切齒道:“教你練功夫,就隻學會了這樣的旁門左道。言一諾,你真行。”
“你別動啊,不然把我摔下來,還是你照顧我。沒有晾衣杆,隻好讓你幫忙了。往左,往左麵一點兒。”她跨坐在他肩頭,得意洋洋。
有了赤霄的助力,言一諾很快就把衣服都取了下來。卻不肯跳下身來,反而興致勃勃指揮著:“小元宵,還是老規矩,你背著我,我抱著衣服。反正裏麵也有你的牛仔褲。你一點兒也不吃虧。走吧……”
赤霄歎息一聲,也不好用蠻力將她拽下來,隻好往房間走去。言一諾手舞足蹈,得意洋洋,卻忘記了還有……門楣。
言一諾眼看著門楣就在眼前,阻止已經來不及,她驚呼一聲直直就從他身上跌下來。
赤霄的身手敏捷,他接住她,將她護在自己懷中,兩個人都滾落在地板上。
她捂著頭上的大青包,騎坐在他胸前。而他的臉上,頭上散落著她的內衣、有著豬尾巴的內褲,和小貓臉的襪子。
赤霄吃力的抖落頭上的衣服,臉色發青,眼眸發藍,一場暴怒風雨欲來。
但言一諾,先發製人,痛哭流涕:“我的頭……我的頭……磕破了。”
“那你倒從我身上滾起來啊,你……這樣……我看不到……你的頭。”赤霄臉色微紅,對於她騎坐在自己小腹上的曖昧姿勢,他實在尷尬不已。
“你看,好大的包啊……”她並未起身,而是自然而然趴在他胸膛上,淚眼婆娑指著自己額頭上的大包,抽噎著:“好痛啊……我沒力氣爬起來了。”
赤霄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個雞蛋大小的青紫血包,他不禁又好笑又心疼:“活該,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嗎?”
“輕……輕點兒……疼……疼啊……”言一諾齜牙咧嘴大叫著。在一旁正用碘酒為她塗藥的赤霄,再次眼藍了。
“你小點兒聲,會讓鄰居誤會的。”他蹙著眉,眼角跳動了幾下。
“幫我吹吹。”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兒,可憐兮兮靠近他,把臉湊到他唇瓣之前。
他無奈,隻好用指腹扶住她的額頭,輕輕吹著她的傷口。動作溫柔而體貼。
“小元宵,你知道酒吧為什麼叫言而嗎?”她突然抬頭,巴巴的看著他。
“有你的名字唄,言一諾,你的小九九,我怎麼看不出來。放心吧,將來我走了,這酒吧就留給你。”他淺笑,帶著幾分寵溺。
“言而……有信,信……就是言的人。小元宵,如果你能是我的人,一輩子都不離開我,該有多好啊……”言一諾囁喏著,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環住他的脖頸:“別離開我,好不好……如果找到時間縫隙,就帶著我走。如果不能……我們就在這裏,在言而過完餘生。你和我……兩個人……好不好。赤霄,你就是我的信。沒有你,我便不會再相信,這世界還有……光亮……”
赤霄的心,突然跳動的,漏拍了好幾下。一時間,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凝視著她毛茸茸的眼睛,淚珠還吊在長長的睫毛上,小臉因為哭泣和緊張紅彤彤的。她的眼睛黑而透亮,就像深深的隧洞,想要將他整個人都汲取進去。而自己腦海中,幺離凰的清傲身影,已經越來越模糊而淡漠了。他奮力抵抗著,但一顆心卻有氣無力。
雖然不說,但他知道……他其實早就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回到大燕和他的凰後身邊。
被人眷戀,被人需要,被人喜歡的感覺,讓他莫名其妙的沉浸其中,帶著小小的甜蜜驚喜。
如果,如果,如果回不去……在她身邊,也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