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栩,你討厭林季謙。”陳錦年一邊倒車一邊開口說道,“還是……你根本就是在怕他?”
“嗬。”韓栩下意識地冷笑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又咳嗽了兩聲來掩飾尷尬。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還裝個什麼勁兒?”這次換陳錦年冷笑了。韓栩掃了一眼她的麵容,陰沉得讓他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韓栩,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既然要在我手底下做事,就別給我找麻煩。”車子一駛出停車場就碰到了同樣開車出來的林季謙。陳錦年搖下窗戶對他笑了笑,囑咐道:“路上小心。”
“你也是。”林季謙掃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別過頭有些不自在的韓栩,抿唇道:“晚上再聯係。”
“好。”陳錦年沒有再過多寒暄什麼,林季謙也十分有默契般的點了點頭,然後開車向南走了。
陳錦年搖上車窗,臉色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讓韓栩不禁為女人變臉速度之快感到驚歎。
“就算你再怎麼嫉世憤俗,你也要認清楚一件事情——林季謙是我和你共同的頂頭上司。我們都是在別人手下討生活的小員工而已,唯一不同的是,你比較不識抬舉。”
“我不識抬舉?”韓栩被她那麼一諷腦子一熱,把憋了一天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怎麼樣才算是識抬舉?難道要我去泰國轉一圈換個性別完了回來像你一樣爬上他林季謙林大總經理的床嗎?!”
“吱——”陳錦年猛打方向盤,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準確的停在了路邊。韓栩驚魂未定的抬起頭,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兒雙手因過度用力骨節地方泛出了白色,精致的妝容上表情陰晴不定,整個人冷漠得像變了個人一樣。
韓栩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除了剛到時看到兩人親密的貼在一起的那一幕外,一下午辦公室裏的兩人都隻是對著電腦互相做自己的事情。再者聽社裏同事們八卦說,林季謙一隻公開追求陳錦年,但陳錦年卻未曾答應過……或許他們倆真的隻是朋友,自己卻說了這麼侮辱性的話——“我,我是一時衝動才……我不是這個意思……”
“發泄好了麼?”陳錦年俯身趴在方向盤上,輕笑出聲“是不是覺得我很髒?一開始就認定我是阿謙的女人,所以覺得很髒很惡心是不是?是不是還認為我陳錦年有今天這般風光都是用身體換來的?”
“不是……我沒這麼想……”
“韓栩,杭州聚會時,我誇你一句性子剛直為人正派那都是客套話,知道麼?”陳錦年直起身子,用一種略帶嘲諷的目光看著韓栩,“韓栩,你二十五了,不是十五的小男孩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般幼稚?”
“韓栩,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幹淨?你沒有玩弄心計過,沒有落井下石過,沒有陷害他人過,沒有同流合汙過……在你眼裏,這些事,以及做這些事的人,是不是特別讓你厭惡讓你惡心?可是韓栩我告訴你,與他們相比,你這種人才最惡心!客套點說你是正直是情感,說白了你就是小心眼是廢物!韓栩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不是每次看到寶馬就會想那開寶馬的人是剝削了你們這種小員工才開得上這種豪車,看到別墅就認為住進去的人是私底下做非法勾當才有錢買的?是,職場裏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跟紅踩白,肉體交易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這圈子比娛樂圈幹淨不了多少……既然你這麼想你怎麼不學學古人歸隱山林去‘采菊東籬下’啊?或者跑去當和尚伴你的青燈古佛脫離紅塵也行沒人攔你!可你現在為什麼還在這裏每日為生計奔波勞累看著人家的眼色行事?因為你需要錢,需要這種俗氣的東西讓你活下去!別看不慣那些穿金戴銀豪車豪宅的有錢人,要是讓你也擁有那些你今天也就不會這麼想了你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是你應得的。韓栩,你也不過是個俗人——還是最庸俗的那種。這樣的你,真的很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