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異象(1 / 2)

但凡有大人物出生,都會出現異象。

陽老爺子的孫子出生時,天上電閃雷鳴,地上狂風大作,傾盆的大雨從早下到傍晚。陽家兒媳婦也從早上開始分娩,到傍晚才把孩子給生出來。80年代初,很多鄉村生小孩子都是請接生婆上門,很少有去醫院的,錢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路不好走,又沒有接生車,全憑騾子或馬來拉,路上顛顛簸簸的,極有可能生在半路上。

縱是有錢有勢的陽家,也是請的鄉衛生院的護士和鄉裏出了名的接生婆李媽上門來接生。一群人累了一整天,終於盼著孩子“鑽”出來了。而陽家兒媳婦也累得氣喘籲籲,臉色蒼白。這事要放在現在,也就是剖腹產的事,但那個時候可不一樣,遇到難產,又是拍肚皮又是拉腿的,生與被生的人都吃虧。

正是因為如此,加上那天的天氣有些反常,陽屯店的人都認定陽老爺子的孫子將來必定是個大人物,一時間,陽老爺子的院子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大夥都想一睹這個生了一天的小家夥長得是啥樣。有的在一旁議論紛紛,說今天下大雨時,看到有條龍從天上飛過,沒準這小孩子是神龍轉世。也有人說,那哪是什麼龍,分明是一條成精的蛇,說不定這孩子是蛇精投胎的。

不管怎麼說,陽老爺子喜得金孫,自然是喜出望外,除了晏請全村的人來吃酒,還每人發糧票二兩。糧票這玩意在當時可比錢還要珍貴,你有錢沒有糧票上糧店硬是買不到米。

自從這孩子出世後,陽老爺子便放下祖上傳下的家業,讓兒子去打理,自己則每天抱著孫子到處轉悠。小家夥也確實很乖,看著爺爺便咧開嘴笑。這天閑著無事,陽老爺子抱著孫子在後院裏麵玩,院子裏有一棵百年的大棗樹在上年的大旱中已經枯萎了,可是當他爺倆圍著樹走了一圈後,陽老爺子突然看到樹枝上不知道什麼長出點點的綠芽。

這個發現讓陽老爺子有些激動,眼裏瞅著懷裏的小家夥,覺得果真不同尋常。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陽老爺子更加對這個孫兒寵愛有加,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上怕飛了。

陽老爺子甚至在規劃孫子未來的生活,從讀書到工作,再到將來成家立業,取媳婦生曾孫。陽老爺子打算到城裏買套房子,舉家搬過去,要讓孩子從小接受跟農村不一樣的生活。

要說那個時候能在城裏買房子的人確實不多,因為本身城裏搞房地產開發的就極少,一般都是單位自建的房子,隻供應給本單位的員工。但陽老爺子憑著自己的關係與勢力沒費多少周折便把房子的事弄妥了,隻等著選個良辰吉日搬家的。

當然,陽老爺搬到城裏去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便是協助兒子接任天字號典當行的當家。天字號典當行便是陽老爺子祖傳的家來,起源於清朝康熙年間,經過幾代相傳,到了陽老爺子這輩,已經成了全省乃至華中都小有名氣的典當行。

家業有成,加上又喜得金孫,陽老爺子一直都沉浸在喜悅當中,走起路來都比以前輕盈得多,見人便滿臉的歡笑,好像天底下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一樣。

然後這種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出狀況了。也不知是不是難產落下的後遺症,每天一到半夜,孩子便兩眼翻白,作身抽搐,兩條腿使著勁的蹬,但嘴上卻一點聲音發不出來。這可嚇壞了陽老爺子,這好不容易才得的一個金孫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當時的陽老爺子還沒有想到上醫院的事,而是抱著孫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總覺得這病來得太突然,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問題出在哪裏又一時想不出來。就在冥思苦想之時,突然天上一個炸雷,將那棵死而複生的棗樹從中劈開。院裏的那口古井突然白浪翻滾,好像煮開了一般。

陽老爺先是一愣,爾後趕緊往屋裏跑,一瞧孫子,隻見眉頭緊蹙,臉色發紫,像憋著一口氣透不過來的樣子。這可急壞了陽老爺子,也不管剛才的異象了,慌慌張張的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掛了急號,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醫生接待了他,聽完描述,老醫生若有所思了一會,說道:“可能是陽癲瘋,先到癲癇科去檢查一下。”

陽老爺子一邊帶孩子往癲癇科去一邊讓跟自己而來的管家去通知兒子兒媳婦。到了癲癇科一檢查,一切正常,又打發他們回到門診部。這門診醫生一瞧這情形,心裏便打起鼓來了,瞧這情行,估計這病不是咱這醫院能應付得了的,便又大筆一揮,開了張介紹信,請陽老爺子帶孩子上省城的醫院去看。陽老爺子一聽要去省城,也是一個激靈,心想這到底是什麼病,居然連市醫院都瞧不了,還要上省城去?心裏不由得懸得老高。

這時兒子兒媳婦都趕來了,一說要去省醫院,兒媳婦當場就暈倒了,兒子倒比較冷靜,回去拿了些錢,準備了些路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