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離開(2 / 3)

紀霄臨走時別有深意的一眼讓我很在意,當我轉過身時,看到母親呆滯地站在那裏,眼裏都是害怕和驚懼,母親,你認識紀霄嗎?母親是三天前回來的,回到家就生病臥床了,今天身體恢複地差不多了,但也應該從管家那裏知道了紀霄的身份,為什麼會是這種表情出現在她身上,聽到我的詢問,母親慌忙搖頭,剛想說什麼,偏頭看到從後麵走來的白安堂,母親幾乎是落荒而逃,我從來不知道除了優雅矜持高貴外還能有一天用狼狽來形容她,我隱隱覺得這一切的一切的不正常的真相快要接近了。

日子平淡地過了幾天,我手上收到了一幅畫,是個女人,恬靜的文雅的端坐著,懷裏是一束百合,她低頭輕嗅卻是溫柔似水,我想起了一句話,叫做“最是那一抹的溫柔。”,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升騰起了渴望,從身體到內心,我想看到百合枯萎哭泣的樣子,我把這幅畫藏在了曲江的別墅裏,那是我十八歲時白安堂送給我的成人禮物,後來我陸陸續續地又得到了幾幅那個女人的畫,或者笑或者哭或者沉思,然後我知道這些都是一個叫楊淼的名不經傳的畫家所畫,而畫中的女人是他的愛人,叫顧惜,顧惜顧惜,顧念惜之,我還記得楊淼談起顧惜時幸福愉悅的樣子,那種樣子沒由來的讓我心生厭惡,就好像他搶了我的寶貝或者隻是玩具。但我還不屑用錢財來和他交易女人,這讓我不齒,我想我的欲望也許隻是暫時的,大概是最近太久沒有碰女人了。

紀霄再來家裏的時候,母親每每也會在場,隻是我看得出來,與白安堂不同的是,她更多的隻是強作的鎮定和故意的試探和深深的戒備,我始終冷眼旁觀,這裏麵的迷霧不是我一下兩下可以猜到的,或者說是我猜測的結果太過於驚世駭俗,我選擇了沉默,而母親則是選擇了向前一步,她越來越驚恐,常常拉著我的手告訴我要爭氣不能被紀霄比下去,我覺得有些好笑,安慰道不管怎麼說,我才是白安堂名正言順又唯一存活的孩子,不是嗎?

是的,我的母親是白安堂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安排他娶得第二個妻子,與白安堂雖是青梅竹馬,但白安堂從始至終心裏惦念的隻是他的第一個在難產時死去的妻子,那個女人留下一男孩兒名叫白禾,卻也在六歲出國遊玩時意外死去,白安堂為此消沉許久,然後便遇見了羅綺的母親,據說她的母親與白安堂的第一個妻子十分相像,而羅綺便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在我十歲時帶進家門,說白了就是私生女,姓氏仍是隨了她母親,因此羅綺在白家的身份有些不上不下,即是半個主子卻也是上不得台麵得要藏著掖著才行。

母親聽我說完後,意外沉默了,她的臉上浮起了今日白安堂出現地越來越多的表情,那叫糾結困擾。

在繼承人接替的晚會上,白安堂攬著紀霄的肩膀,站在全體來賓麵前宣布了一個消息,紀霄竟是他以為的多年前死去的大兒子白禾,這一驚天消息化作一重磅炸彈扔到了人群裏,我表現地很平靜,事實上,我早在兩個月前便知道了這件事,現在我有了一種叫“終於”的感覺,母親臉上的溫和淡雅瞬間龜裂,我們都知道白安堂在這個時候宣布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麼,我白氏繼承人的地位被動搖了,甚至是快要失去。

我收到了很多類似於幸災樂禍或同情或不為所動的目光,我嘴角掀起微弱的弧度,舉杯向紀霄走去,和我一同的除了我的母親還有爺爺,“歡迎回來。”爺爺的嗓音低啞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與不認同,所以是回來,而不是回家,白安堂承認了你,卻不代表白家承認你。

但父親的眼神在我臉上逡巡著,最終他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關於繼承人的決定,我現在已經想好了,雖然白禾最近才回到白家,但他的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所以我決定讓你和他進行競爭,我會劃分六家子公司到你名下,如果在規定時間裏你能將他們的利潤額提上去,那麼白事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你是實至名歸。”

爺爺聽到這些話,也顧不得在場賓客,大罵父親是逆子,老一輩的人都知道,爺爺一直覺得白安堂的第一個妻子與他家門不當戶不對,極為反感,現在怎麼會放著從小在自己身邊不論是心性還是能力都分外滿意的金孫不要,而去接受一個突然跑出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已經在多年前認為死去的孫子呢。

但白安堂也是個硬脾氣,雖然觸及到母親悲涼的眼神時,他有些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平複了下去,大概這些年無論母親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消除那個女人在白安堂心裏刻下的印記吧。

我緩緩勾起諷刺地微笑,白安堂啊白安堂,你還真是個情聖。可是,如果當你知道,你引以為豪的大兒子整治好紀氏集團一團糟的現狀的幕後推手其實是我的話,不知道你又是什麼表情,所謂的有目共睹,其實不過是不知情人的美好想象。

我當然不是突然知道他是我所謂的哥哥後慈悲心突生然後去幫他,我隻是和他做了筆交易,紀霄到底是個重恩的人,隻是手段還是生嫩的很,我知道白安堂早晚有一天會把他是白家失散多年的大兒子的消息公布出去,到時紀家的人更是會反對紀霄繼承公司,這等於是白氏變相地吞並紀氏,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比如暗中幫他擺平紀氏中多方不安分的勢力,他的代價就是放棄手中白家的繼承權,這樣等我繼承了白氏,紀氏仍是我的一大助力,況且紀氏的收攏整頓經我之手,更是給了我安插眼線和棋子的方便,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果不其然,當白安堂宣布這個消息後,紀霄站出來表示既然已經入了紀家的大門,那麼他從此便是紀氏的人,況且紀家有恩與他,他不能為了白氏放棄紀氏,也就是言下之意,放棄了白家的繼承權。

但我是低估了白安堂的決心,他仍是堅持,就算紀霄放棄了,也要對我進行考驗,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他玩的緩兵之計,目的還是希望紀霄繼承白氏回歸白家,但聽到紀霄這麼說,爺爺臉色總算緩和了些,雖然麵對紀霄仍是瞧不上眼的樣子。

六家子公司的問題有些棘手,除了出現的不同層次虧損,內部人員都是和上層幹部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係,甚至虧損的原因隱隱和幾位公司董事有牽扯。

我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雷霆手段開始從內部整頓,更是從我瞞著白家多年前創立的德林公司中在保證它可以正常運轉的情況下,抽調了一大筆資金進子公司,當然除了這一次,怕被白安堂看出端倪,我再也沒有借用過德林的幫助,雖然白安堂私底下切斷了白家的供給和幫助,但商場上都是人精似的人物,白氏表麵上是白安堂坐鎮,但真正在大事上做主的還是白家老爺子,也就是我的爺爺,而我的爺爺是站在我身後的,即使白安堂與他們打過招呼,但隻要我親自去約見他們,又有誰不會賣這個麵子呢。

事實上,一切都是很順利的,除了最近投資合作的工程遇到了一個難題,開發的土地上有幾件不動產始終不願意出售,我以為是戶主嫌拆遷費低於他期望的,便讓我的助手張裕用比原來多出一倍的價格買下產權,但我又錯了。

對於這個死賴在那裏的釘子戶,我不明白有什麼特殊的理由讓他守著那麼幾棟房子,我決定親自去和戶主洽談,卻被告知,戶主現在就在西安,是N大的學生,我有些吃驚,和我一個學校不說,小小年紀又怎麼會擁有多處房產,難道對方是什麼隱藏身份的大人物的子女?

但讓我吃驚的是,當我打開戶主的調查檔案,愕然發現讓我困擾敘舊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顧惜!原來那些房產都是她母親以及母家的人留給她的,直覺告訴我她不願意出售房子的原因也許與她死去的母親有關,但是對她強製性壓下的欲望此時又冒了出來而且蓋過了我對她持有原因的好奇心。

番外 白瑾南(二)

我第一次真正見到顧惜是在我大三偶爾一次回學校時,意外地在早春時節她穿著很貼身的連衣裙,裙擺上大片盛開的向日葵卻壓不住她的姿容,我想起了兩個詞膚光勝雪,春色宜人。

我瞧見了身旁男生眼裏的驚豔,那一刻我竟然無法忍受,顧惜是我的,對啊,是我的。想到這裏,我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得,好像我已經得到了那個倔強的女人,實際上,我從不相信有我的不到的人,隻是早晚的事。

我自然知道想要她讓出手中的房產還有其他辦法,更簡單更直接更……粗暴,但我想起了那天她暴露在春色下的肌膚,我放棄了,我選擇了最老套也是最耗費時間精力的方式,主動去接近她。

最主要的是,我知道顧惜已經和楊淼分手了。

我找上了紀霄,紀氏集團並不是正道起家,名下企業有一部分仍是與黑道有所接觸,紀霄是上任後才接觸到紀氏的灰色地帶,自然漸漸也深諳此道。我雖然選擇了最老套的方法,但我確實還是有時間限製的,所以有紀霄的幫忙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環節。

而徐晴則是主動找上我的,我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在得知我的決定後,關注的也隻是能不能成功以及她能不能在裏麵摻上一腳,原因很簡單,她討厭羅綺,而羅綺還沒有離開這個城市前的最好朋友竟然是同寢室的人,那人便是顧惜。很多事情兜兜轉轉結果還是饒了回來,好像早已為我的計劃做好了準備。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徐樂兒繼徐晴後悄悄來找我了,對於這個徐家被扔在冷宮裏的可憐公主,我是沒什麼興趣的,隻是她向我說出了她的計劃,而她手中最大的籌碼,不是別人,而是楊淼,想來也有幾分道理,顧惜是個重感情的人,況且和楊淼相戀多年,怎麼可能一下子拔除了他在顧惜心裏的影子,如果能從楊淼的那一端直接切斷,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事半功倍。

想著明天的第一次正式見麵,我很是期待,卻又對自己這麼大費周章的行動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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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果然是直接甩手走人,我的興趣被釣起來幾分,我攔住了她,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我的突然出現很是深惡痛絕,倒是她身旁的小個子女生像是被抽了魂魄,神神叨叨地跑掉了,我笑出了聲,再看看周圍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我大概有些明白為什麼顧惜這麼抵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