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我們來到了修道院的中殿,這裏有一個能同時容納五百多人的禮拜堂,從禮拜堂側門出去,有一個幽深的走廊,走廊兩邊的一排房間是高級神職人員的專屬房間,盡頭最大的一間自然屬於院長了。
還好菲利克斯還懂得敲門這種最基本的禮儀,不過幾乎就在他敲門的一瞬間,房門自動打開了。一個瘦小的灰發老頭迎了出來,幹巴巴的臉上布滿丘壑,不帶一絲褶痕的黑色外袍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鑲鑽十字架。
“日安,公爵殿下!今天清晨的祈禱主就對我傳達了貴客來訪的福音。”伊恩主教對菲利克斯露出恭順的笑容:“上帝保佑您,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主教恭順的態度明顯取悅了菲利克斯,衝主教點點頭:“這位是艾薇兒?埃菲利克小姐,想必您一定聽說過她的名號。因為仰慕您的風采,特地央求我充當中間人,前來聆聽您的布道。”
“當然,自從國王陛下賜予她貴族稱號之後,兩年多了,我就期待著這位近鄰能瘀尊降貴的光臨此地。拜您所賜今天終於得見芳容,我深感榮幸!”
謙卑的話語裏對我的不滿十分明顯,主教大人果然對我有成見。畢竟,連漢森一家都堅持每周到修道院的禮拜堂祈禱,兩年多來我從沒做過一次禮拜,也沒向主教大人做過一次懺悔。還是萊昂有先見之明,要不是找花孔雀引薦,恐怕主教大人直接就把我踢出門去了。
這次菲利克斯比較上道,施展出他的無人敵的魅力,巧舌如簧,與萊昂一唱一和,一通天花亂墜的解釋。把我形容成一個被老塔莎壓迫的可憐小孩,迫於她的淫威,不得不遠離主的教誨。如今受到菲利克斯和萊昂的良好影響和正確指引,迷途知返。(可憐的老塔莎,最佳替罪羊一隻)願意重返教會的懷抱。並主動提出,為了消除埃菲利克家族與教會之間的隔閡,願意拿出一百個金幣奉獻給修道院。
主教大人很識時務,一番察言觀色,看出我與兩位高貴的紳士的關係不一般,出手又如此大方,立刻愉快地接受了我的好意,赦免了我的不敬行為。甚至在公爵殿下的暗示下,給大主教修書一封,對於我深刻的反省行為大大讚揚了一番,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呀。
事情圓滿解決,可我的心卻在滴血。死花孔雀,不是你家的錢就不知心疼,雖然我已做好了挨宰的準備,可那是一百個金幣呀,我所有的財產就此泡湯,再次陷入赤貧。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情鬱悶,連那些美麗的壁畫都不能吸引我了。
這次花孔雀找準了我的死穴,狠狠的刺激我道:“哎喲喲,堂堂埃菲利克小姐不會窮得連一百個金幣都拿不出來吧。瞧瞧你這幅寒酸的打扮,哪裏有半點貴族小姐的樣子,真是可惜了天生的好模樣!看在萊昂的麵子上,隻要你肯低頭跟我說幾句好話,本殿下就發發善心,為你買單。怎麼樣,這可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呀!”
被花孔雀踩到了痛腳,剛才還因為他替我費力討好主教的一點好感立刻消失無蹤,一陣怒火湧上心頭。可惡,要不是他搶走了我的雪顏花,我早就發了,何至於為了區區一百金幣心疼。打死也能對這個害我一貧如洗的罪魁禍首低聲下氣,
惡狠狠的蹬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最近得了僵化症,彎不下腰也低不下頭!舌頭更是打不了卷,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再說區區一百金幣我這個寒酸之人還負擔得起的,就不勞公爵殿下破費了。您要實在錢多得沒地花,主教大人不介意再添一筆供奉;要不您買隻會說甜言蜜語的鸚鵡,每天想聽多少好話就可以聽多少,那才真是劃算呢!”說完,頭也不回撂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