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緣淺,奈何情深,抓不住你的手,卻又不得不放手,是歲月空了寂寞,還是你給了我惆悵。
時間就像流沙,握在手中輾轉幾許,終究也會消失,就像是所謂的緣分,都不過紅塵一夢,失去的時候還是要失去,留不住的人又何必苦苦強求。滄海一粟,十年一夢,夢裏花開花落,夢外人去樓空,書桌上日記本裏發黃的字體還能看到當年模樣,歪歪斜斜的字跡,更多的是一份年少輕狂,然而誰又能說那年的風花雪月,輾轉迷離,隻是一場山河永寂的多情呢。
我曾經對著鏡子許下誓言,一定用筆書寫最美年華,用手牽你流年一夢,可是後來是現實改變了我們還是你的心變了,還是我的文字再也寫不出你想要的感覺了?
漆黑的夜晚在霓虹的陪伴下多了幾分歡喜,車輛川流不息,從南街開車走到北街需要一個半小時,車窗裏他穿著風衣,打著領帶,清秀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滄桑,但依舊不減當年的風度,十年一夢,時間在他的額上留下了歲月走過的痕跡,但是有些事卻沒消減一分,反而越發的激烈。他一路開車狂奔,往常九十分鍾的路程今天提前三十分鍾到了,他裹著大衣走下車,站在二十四橋上,橋下流水聲嘩嘩響,緩緩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燃,靜靜向遠處張望。
這是他們當年相遇的地方也是分手的地方,十年過去了,她現在怎麼樣,是否還能相遇?
十八歲的青春終究還是年少無知,終究還是青澀無比,當年興高采烈談論的愛情還是輸給了殘酷的現實及遙遠的未來。
十年來他不相信木一就是這樣的無情,當初的她那樣天真,那樣可愛,把他的心早就帶走了,丟了靈魂的心早就在十年前那個大雨滂沱分手的夜晚跟著她的離去死了,死了的心又怎麼可能愛上別人?
橋上對麵賣糖葫蘆的老人換了幾波,那個書刊店裏的小姑娘如今已經亭亭玉立,情侶來來往往,牽著手的、哭泣鬧分手的、擁抱的、接吻的、打鬧嬉戲等,他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守護著自己的感情,唯獨自己,還在這裏癡癡傻傻的等待。
也許明天就不等她了,可是不等她了他該去做什麼,約會、打球、健身,還是留在畫室裏繼續在他的江湖裏策馬揚鞭?
想到這些許默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那種孤獨寂寞無奈無任何留戀的日子已經伴隨他走過了十年,整整十年,彈指一揮,說短可短,說長也長,那是無數次放下與拿起的決絕相互交織走過的。
煙圈在他周圍環繞著,吸進去一口是勇氣,可是吐出來的全都是這些年走過的歎息。
他右手插進口袋,回望了一下四周,對麵的書刊亭還沒有打烊,可以進去走走。
“大哥哥你又來了啊,還是一個人嗎?”書刊亭裏的姑娘朵朵調皮的問。
“對呀,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看的書或者新上的書,給我推薦幾本唄。”許默像往常一樣熟練地坐在凳子上,還是一樣顏色的凳子,隻不過比那時候的先進了,旁邊多了奶茶與咖啡。
“我就知道你看什麼書,小人漫畫還是意林還是讀者?”朵朵非常肯定的說著,因為她知道許默到這裏隻看這三種書。
“小人漫畫吧。”許默踟躕了下,虛了一口氣。
翻開書,還沒翻幾頁,他就笑出了聲。
“木一,你看這個搞笑不,這個女孩子好像你。”他抬起頭笑著說,頓時又僵在了那裏,許久他才緩緩低下頭。
“大哥哥,你還是忘不了木一姐姐呀,這都多長時間了,我記得我十歲的時候你們倆經常來這,但是後來就是你一個人了,這都十年了。”朵朵似懂非懂眨著眼睛說。
“小孩子不懂別問。”許默看了一眼朵朵,站起身來,匆匆走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夜色裏許默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他開著車走走停停,孤單的他如同被夜披上了孤單的外衣,可是星星微弱的光芒也在他內心深處泛起了漣漪。
他忘不掉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甚至她那些在黑夜裏寫了無數廢棄的草稿,他都幫她收著,此時想起她,他的心忽然溫暖了許多,感覺自己不再如此孤單,還有那樣一個遠方的人他牽掛著,也許這就是他最幸福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