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小緊緊的跟隨在櫻流的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跟丟了。
急促的腳步聲,急速跳動的頻率,極度不安的心境,凸顯出櫻流興奮異常的情緒。今
天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是櫻流期待已久的時刻。今天,是櫻流給自己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個
理由。
“小小。”櫻流突然止步不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寂寞,櫻流的臉上永遠都
流露出一種叫做寂寞的惆悵。而此刻,她的眼神中卻又透出了一份期待。就像久旱的大地期
望著雨露般,讓人不忍忽視。“是,小姐。”可,真的會有改變嗎?我不敢妄自斷言,隻希
望老爺和夫人能察覺到小姐的期望,不要再辜負小姐好不容易重拾的希冀。
一襲紅衣勝似一團炙熱的火焰般撩人心魂,奪人眼球。映襯出櫻流那似雪的肌膚
更加晶瑩剔透,玉潔冰清,恍若仙人,美則美矣,但卻遙不可及。當視線觸及火紅背後的淡
黃那便是另一種風情。少了分距離,多了些親切之感。這兩人似乎不是同類,更勝似朋友。
如影隨形,不離不棄。人人都說沒有誰能忍受得了櫻流的小姐脾氣,可小小卻能相伴十年而
無怨無悔。若櫻流是火之極,那小小就似是水之致。一剛一柔,到也合適。
櫻流本是櫻府的大小姐,底下隻有一個弟弟,姐弟兩人雖有一父母卻更若無。生
在富貴之家,若是無兄弟姐妹之爭,應當是閑靜而幸福的吧。可在櫻流的眼裏這些個富貴如
煙雲,倒還不如尋常家庭裏的清粥小菜來的快樂。這一切都是由於父母之間的嫌隙,給與了
她對生活的厭倦和婚姻的失望。縱是金銀遍地,富貴榮華,我隻願換得平靜的人生,亦以足
矣!
踏過清流急湍荷葉田田的彎彎小橋,穿過蜿蜒曲折的悠長回廊,走進雕梁畫棟金
壁輝煌的廳堂。迎接而來的不是關於對她生辰的祝福,而是父母之間紛擾不休的糾葛。父親
的酒醉惹事,母親的無休抱怨,上演著又一幕讓人憂心的家庭鬧劇。十八年了,這種見怪不
怪的場麵已經在這個家裏重演了無數次,為何到現在他們還是依然沉溺於此,喋喋不休,無
視自己留給別人心裏的創傷,一次又一次,撕裂著已經結巴的傷口,鮮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
口噴湧。是不是非要有人退出才能了結,是不是隻有眼不見才能心靜,還是說到死方休才是
你們的目的?
“老爺,夫人。”小小看到依然如往常爭執的主人們,頓覺事情不妙,好歹不要在
今天吵啊,看著小姐現在的臉色想必心裏更是百孔千瘡了。小小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就讓
櫻母如看到評理者似得,一把揪住櫻流的衣袖,千言萬語瞬間爆發,“櫻流,你看看你這個
不懂事的父親,叫他不要喝酒,他就是不聽,昨天又喝醉去賭錢,輸錢就算了,連整間“惠
仁堂”都叫他抵押了,你說這日子還怎麼過啊!”聽到這,櫻父的臉可掛不住了,隻嚷嚷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就輸了點錢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不嫌丟人!”不以為然
的櫻父像是在說錯的人是櫻母而與他無關。捧起一盞茶便悠然的品起,毫不在乎一旁氣呼呼
的櫻母。隻是投給櫻流以質問的眼神,“你這丫頭怎麼跑著來了?”
罷,罷,罷。我還能對你們有什麼期待呢?放開櫻母緊緊拽住衣袖的手,整理好淩
亂的衣服,順帶平複受擊的心情。重新以微笑的麵孔審視父母,臉在笑心卻在泣血。“女兒
,特來向父母大人請安。”說罷,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這並不是女子應行的禮節,而是櫻流
已經下了決心,是請安也是告別。一拜,請恕女兒不能盡孝;二拜,請恕女兒不告而別;三
拜,請父母大人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笑,依然是那麼璀璨奪目,心,依舊是疼痛不已。
留下最後一抹微笑,在轉身的一霎那間逝去的不止是希望還有那顆微微期待的心。最後的理
由也已經被抹殺,還有什麼可以繼續留戀的借口?不再去看一眼,不再去想一點,不再顧及
母親臉上的淚水和父親的漠然。毅然踏出門欄,這一刻,我不再是櫻府大小姐,我,隻是櫻
流,一個無家無親無靠的孤獨的遊人。
“這孩子怎麼連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看你教的好女兒!”櫻父憤然的聲音穿透了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