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真囉嗦。”
“還有。”
“還有什麼？”公良餘人擦了擦耳朵。
“八卦、無聊。”龍燁磊走開書桌，把書插入了書櫃裏。
“好吧，我不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死鬼了。”
龍燁磊雙手環胸。“不對，吾還不知道她的來曆呢。萬一是一些不明企圖的人……”
“哎，你看你多想去，還找我當喬，說一些有的沒的。”公良餘人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傾聽著地麵下的聲音，自言自語。“正好，這個薄度……”
“吾當然要去了。這裏吵死了。別把吾的屋子又拆了，上回吾老尊（祖父的尊稱）都要把你拉去廢了。”龍燁磊一臉不滿，拍了拍衣袖。
“真是的，你怎麼能這麼看我呢。我這不是為龍家堡做貢獻麼？我不過是個外人，我卻為了報你們的知遇之恩，所以專心研製著機關數術。我保你龍家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別說那些三教九流的卑鄙小人了。”
“走了，卑鄙小人！”
某人氣急敗壞。“死鬼！”
“噔！”裝著藥的瓷碗被隨意扔在椅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瓷碗卻不損不破，湯藥也沒有灑出來半分。
“你這樣的傷，能醒來就不容易，居然不好好愛惜。浪費吾龍家堡的醫力物力！”
花羽躺在床榻上不回話，隻留給他一個漠視的背影，對誰都這樣。葉兒，茛兒，你們在哪呢？我們都是同樣的落難人啊，為何如今隻剩我獨活？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真可惜。”真沒想到，他也有吃冷羹的一天。
其實，她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她曾經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說過什麼。就是因為她什麼都失去了，這樣的聲音才會讓她深刻。就像，她想抓住點什麼似地。
她控製不住自己要開口，那是心境過於悲涼，她的聲音虛得飄飄渺渺。“有人教過我，決不能接受別人的幫助。因為我們這樣的人，還不起。”
“那你是什麼樣的人？”她的身上，有種不知名，讓他比較好奇。
“無父無母本得一身清白，但背景卻比墨水還濁；期待太陽下山，黑夜比白天更加親切；沒有自我，身心跟隨著夢魘而過；時時都想著複仇，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看不到光明，認為日自照不照落難人；越是想做的事越是做不好，越是無心的事越是惹人不快；有時候過於渺小，隻能驚歎天地的浩大，不停重複的問著自己能做到什麼；自以為看透世事無常，卻總是去耿耿於懷……”頭一次，她能把內心的話都吐出來。那是突如其來的欲望，強烈得讓她避無可避。
也許是失去了唯一能依靠的姐妹，她覺得她已經生無可戀。隻有把自己的想法都吐出來，那樣才可以安心的死去。
龍燁磊被她的回答愣住，一時無法答話。他沒想過，一個人可以有這麼的痛苦，一個女子可以自己這麼堅強的承受。比起作為男子的自己，是不是過得太輕易了？“為什麼不去放下，為什麼不去改變呢？”
“根本沒能力呢？”除了葉兒和茛兒，誰懂她的痛苦？
龍燁磊歎了口氣。“也對，你一個弱女子能做點什麼呢。”
她可以看不起自己，但不允許別任何人看不起自己。所以，她挑釁他，語氣不由得高了幾度。這樣的聲音，她覺得很陌生。“那你說說，一個男子能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