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糾纏不清間(1 / 2)

同一日,失血過多,受冷過久的君淩風發著燒,就坐上了船,往汴京裏趕。

船上還是那三個漁夫。

“老爺,我們那日是不是做戲做得過分了。原本見著你滿身的血,已想打住了。”

“不會。若是不做這場戲,嘉園的組織一定會看出不妥。那日我也沒有想過會擄慕輕紗上船,還好你們懂得隨機應變。”君淩風說道,本就白皙的冷容布滿著深深的紅雲。

“現在你這身子,沒有事兒吧?”

“普通的發燒。計劃繼續進行。”

原來這三個漁夫就是君淩風組織的人。當時心頭也不知道君淩風帶著個人上船幹嘛,隻好扮好自己的角色,然後被扔下船。當然,被抓入大牢後,他們肯定不會去救君淩風。因為,若是這一救,就會被暗處的敵人發現,暴露了身份。

然後,君淩風被別人所救,事情還好都已經跨過。

這一走,君淩風深知,往後,他絕不會再回齊州了,他不想再見著那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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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多倒黴就有多黑透,這不——碰上船壞了……

船就著最近的陸地靠近,那是滿地的荒野啊。

看到這些場景,君淩風不由得想起,之前和慕輕紗的回憶。那些再苦再不濟的生活,還有著她在他的身邊。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看著滄海桑田好幾回,到最後,還是逃脫不了孑然一身的命運。

“老爺,前麵有間酒肆。”

天氣很冷,下著鵝毛大雪,遍地白雪,人踩在上麵吱吱作聲。那酒肆裏卻是氤氳的蒸氣,饅頭包子的香味在這樣荒蕪的地方傳得很遠。酒肆裏坐著一些砍柴的,趕路的人,桌上燒著一壺熱酒,幾張桌子的人坐在一起閑磕。

“老板,這大冬天還在這賣包子啊。”一個食客說道。

“嚴寒酷暑,我都在這荒嶺擺攤子的了。這時候,又開始兵荒馬亂,不掙活哪有錢糊家養口。”老板邊說,邊把一大盤包子放到了君淩風這一桌。

“有沒有酒菜什麼,上點最好的。”君淩風說道。

“酒是有,熱菜暫時沒有了,隻有包子饅頭了。”

“上酒。要最烈的。”

冬天傷口愈合得特別慢,加上環境幹燥,君淩風腰上的傷口老是隱隱作痛,有時候又癢又痛,恨不得伸手進衣裏把傷口抓爛了。喝酒,麻醉下神經也好。

剛遞上了酒,一個客人正好從轎子上下來,老板忙招呼道:“喲,客官,沒位置了。要不,你和這桌客人擠擠?”

樓萬胭點了點頭,隨意的坐到了老板指著的那一桌。“來二十個包子,兩個在這裏吃。”

他們從來就是有著這樣的緣分,就連離開了,也被這樣的緣分撞得始料不及。原本以為今生不可能再見上一麵,結果,等到挨著肩膀而坐下時,彼此心內都忐忑著。

“你就這麼隨便和一個男子坐在一起。”樓萬胭坐下來的位置剛好和君淩風是同一張椅子上,也就是並肩而坐的長板凳子。

不理會他的冷言諷語,她站了起來,卻被他一手拉了下去,依舊坐在椅子上。“連天都把你送回了我的身邊。”若是老天的捉弄,他認了。他總算能理清每次都見著她時,心底的喜悅。

那些恨,那些怨,那些仇,壓著他喘氣連連,他真的很想放下來,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樓萬胭連望了也沒有望他一眼,朝不遠處綁著馬繩的漢子說道:“喬漢,我們買了包子就上路,不坐下了。”

“樓公子,你剛才還說坐不慣馬車,想下來歇歇,吃點東西的。”喬不懂的問道,他不知,樓萬胭的手臂正被一旁的君淩風拉住。

“現在就走。”

“我在跟你說話。”口氣更低沉,寒風刮得他的臉色忽紅忽暗。

他們在桌子下暗暗較勁,她扯、他拉、她拉、他扯,就是糾纏不清。“我不要再和你糾纏不清。放手。”

“就是要糾纏不清。誰叫你招惹我?”

她轉過頭去,瞪著這個無理而可惡的男人。這一轉頭,卻驚覺他臉色的不妥。“這條路是你開的?我就不能從這裏過?這酒肆就是開的?我就不能來食個包子?這椅子是你家做的?我就不能坐下來?”

“你有完沒完?”他也瞪著她,威嚴的嚇唬她。

“這句話是我來說吧。放手!”

兩人的聲音越吵越大,周圍所有人都望過來。

“老爺。”甲隨從望向君淩風,眼神詢問著他。為什麼這個女子又出現在這裏?她想走為什麼老爺不讓她走?

樓萬胭睇著同桌的三個男人,越看越覺得眼熟。“我記得了,你們三個就是上回船上假扮漁夫的那三個男人?原來你們是認識的。好,我不管你們要玩什麼把戲,總之現在我要走。”她並沒有怎麼在意那三個隨從,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裏,馬上趕路。

“老爺,既然讓她認出來了,為了組織的嚴密性。她……”乙隨從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