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死亡(1 / 2)

“你現在每天晚上都去找她?”何至淡淡的問道,桃花眼裏射出不相符的情感。

“對著她,總比對著你好。”近日,何至的感情越來越明顯,明顯得他會覺得不適應。當慣了何至的傀儡,自然越來越想遠離他。

何至箍著慕均遙的手腕,卻沒有使勁,隻是把他帶進懷裏。兩人貼合得無任何縫隙,他們貼著額頭在昵語:“你不要想著去拒絕我,你從來都知道後果的。還有,你不要忘記了計劃還在進行。”

“忘記你很快,計劃,我是怎麼都不會忘了。”他推開了何至的貼近,轉身而去。

“你一定會後悔的。”有一件事他每個告訴慕均遙,一件同樣關乎生死的事。

慕均遙越走越快,他在前麵拋下。“你的頭發又白了一分,還是好好管好自己。逆天而行,後悔的隻會是你。”話說完,身影在眨眼間消失。

夜風拂起他散落在頰邊的銀發,他隨手抓住了一縷,瞳孔映入的發色刺痛了他清淡的眼眸。

是的,我的青絲已接近白頭了,你還是不知道,它都是為你而白。

又是一個深沉的黑夜,一條黑影再度消無聲息的潛進了閣樓。床上見不著慕輕紗,腳下幾個移形換影,已來到了露天閣台上。

揭開一層粉紅色的輕紗,首先見著是她的背影。腳步一移,踱到了她的麵前。黑檀木鑄造的躺椅,鋪著舒軟的紫貂皮,鏤空的精致花紋,垂落著水晶流蘇。躺椅上的人兒還是淚痕滿臉,細眉緊蹙。一頭青絲撥到了右肩上,晚風牽動流蘇的同時,也撫亂了她的發絲,擾在了蒼白的臉上。他想也不想,伸手去撩過她頰邊的發絲。

她卻在這時睜開雙眸,慕均遙的手僵硬在她的頰邊。他一時忘了,去注意她;他一時忘了,她現在有失眠的習慣;他一時忘了,給她喂藥丸。

瞧見她眼內閃耀著熟悉的火焰,他手還沒往回收。她鄙吐出一句:“混蛋。”

“你怎麼盡開口罵人?”他收回手,背在身後。

“你說過的,男人都是混蛋。我還知道,男人,從來都不會承認說過的話。”她坐了起來,揪皺椅上的貂皮,“他那天說過,我是他的妻子,他親口承認的。可是,他還是拋棄我了。你們男人,什麼時候,才肯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混蛋?”她把心中對君淩風的憤怒,發泄到他的身上。噴著,噴著,淚珠又淋濕了臉。

“我沒有不承認。我也不會對你承諾什麼。請你清醒點。”

“我是不清醒,你這種冷血動物,連情緒都沒有,憑什麼跟我談清醒?”

“身為人,連情緒都不能控製,愧對做人的是你。”

聽到這句話,慕輕紗搖頭了,無來由的覺得他滑稽,他是多麼的無知:“你知道,世界是灰色的滋味嗎?你知道,失去了比愛上更容易的滋味嗎?你知道,不痛比痛苦更滋心裂肺的滋味嗎?我現在才知道,我愛的不是他的外貌,一早都不是,可是,我連這個回答都不能跟他說出口,你知道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已經夠痛苦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

不能理解她那麼淒切的神情,連卷長的睫毛顫動都是淒涼的。

對上他處以冷然的眼眸,頭一次,她不想去爆發火力。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跟誰去傾訴了,她的手毫無焦點的伸出來,想碰著點什麼來穩固她現在的迷茫。這一伸,她才驚覺......整個身子也癱軟在了躺椅上,她不能置信的張大了口。“你......你是......”

見著她的神情,他也才驚覺,自己暴露了什麼,原來,他還一時忘了去隱藏。她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那麼,她一定會泄露出去。他不想死,他怕死,隻有她死了,事情就平息了。冷芒射出狠戾,腰側的手暗凝聚爪力,冰藍的指甲瞬間長出,閃著寒芒......

“你是......”話的後半段,已梗在了喉嚨裏,她的頸上,已被他的手握著,越來越緊......

他要殺她!自古男子皆無情,不,是自古混蛋皆無情!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拋棄了她了。活著有何用?死了有何可怕?她一早都痛得麻木了,怎麼會在乎死亡的降臨。她一臉從容的凝著他那雙妖冶而寒冷的桃花眼,他也緊緊的望著她,手下的力卻不斷加緊著。

她沒有看到,他眼底的寒芒漸漸隱去,覆上受傷。手下的脖子那麽脆弱,她臉上痙攣得那般痛苦。她的生命何其脆弱,隻要她眼神有一點生存的意識,他就放開她。這樣刺激她的振作,也好,也好......

死亡真的來臨的時候,生前所有的一切,此刻如電影播放器一樣,從腦海中全部滑過,放映成一部有血有淚的愛情羅曼史。耳邊的哭聲,笑聲,說話聲,逐漸放大就像是有聲電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