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亂的家中逃出來,我不想再呆在那個令我窒息的家了,父親對母親的背叛,母親的痛苦,像影片一樣在腦中掠過,我受不了了,我快要崩潰了。
哭泣的我穿過街道,穿過人群,我想逃到一個隻有我自己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然而奔跑的我沒有注意到人行道的紅燈亮了,沒有注意到急駛過來的轎車。在人們的驚呼聲中,我的身體騰空而起。
媽媽,對不起,不能再陪在您的身邊了,如果有來世我還做您的兒子。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在我的身體騰空而起的瞬間,在嘈雜的呼喚聲中我仿佛聽到了母親撕心裂肺的換喊聲……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得到愛,我這一世得不到的愛,我希望有人能真正的全心全意地愛我,在陷入黑暗以前我祈禱著。“孩子,孩子,醒醒。”一陣慈祥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中。誰,誰在叫我,可是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隻是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很溫暖的感覺。“孩子,你的願望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一切隨緣,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推開愛你珍惜你的人,隨心即可。”慈祥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漸漸變弱,變遠,不等我再問任何問題便消逝在黑暗中。
隨著意識的恢複,我感到一陣陣冰冷刺骨的疼痛在全身流竄。努力地撐開仿佛壓著千斤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一片清淡的薄紗,努力支撐起酸痛的身體,綿軟的觸感傳入掌心,扭頭看到身下是一張鬆軟的紫檀木大床。
用手揉揉有些迷糊的雙眼,才發現自己的手好像縮小了不止一號,好像才5歲左右的樣子。環視四周,不禁在心中讚歎一聲:好美!
隻見一張足以躺下5人的大床四周環繞著撥入蟬翼的輕紗,隨著微風輕輕飄舞,床的左邊不到八米的地方放著一張紫檀木小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張琴,還是有名的焦尾琴,小桌的四周擺著幾個厚厚的墊子,估計是用來坐的吧,我在心裏想。小桌的一側有一個水晶花瓶,瓶中插著一朵雪蓮,散發著淡雅的清香。小桌鄰著一扇花梨綺窗,透過窗是一片青綠的竹林。整個房間裝飾簡單,卻處處透著古韻和高雅,能夠想象到屋子的主人的慵懶與隨性。
我低頭看看自己,穿著一身白色柔軟的裏衣,一頭長到腰際的柔軟的黑色長發,再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肌膚像是泡過牛奶一樣,自己看了都喜歡。我這是在哪裏,我想著。
掀開蓋在身上的絲綢薄被,努力地爬下床,想找點水潤潤自己幹渴的喉嚨。但我太高估自己了,現在的身體好像受過什麼大的創傷似的,腳剛一著地,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前跌。正當我心裏一陣恐慌時,忽然一陣微風拂過,自己被一個溫暖的帶著竹香的胸膛環住。微微怔了一下,抬頭隻見一雙溫潤清雅燦然如星子的眼睛,讓我再次怔住了。
狹長的鳳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流光彩溢。頭發如墨油黑,在月光下閃著點點七彩的碎光,隨意的披散在背後,一身瑩白綿軟的極薄的棉質長衫,無風微動,寬大的袖子下一雙修長又帶著微微的薄繭的手正拖住我的背和腰。輕輕把我放在大床上,他自己也坐在了床邊。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像一隻蠶寶寶一樣。
“怎麼,不認識爹爹了嗎?我的小月兒。”看著我警惕的樣子,孤嗜寒深黑的眸子星光閃爍,卻透著戲謔的光芒。
“你,你是我爹?”我有些懷疑的問道,畢竟在異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雖然我感覺他沒有惡意,但還是本能地有些懷疑,帶著本能的對強者的畏懼。
“小家夥是在懷疑我嗎?我是你爹爹,孤嗜寒,而你是我的兒子,孤霏月。”他語氣溫柔,聲音很低,把我如若珍寶地抱在懷裏,溫熱的氣息在我的耳邊回蕩,輕如耳語。
“是嗎,我,我是你的兒子嗎?我叫孤霏月嗎?”我有些懷疑的望著他,他靜靜地凝視著我,神態寧靜,風神俊秀的臉上似笑非笑。雖然和自己上一世的名字相同,而且同樣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是一個男孩子,我在心中詫異地想著,小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身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傻樣已被孤嗜寒看在眼裏。
“我……我不記得了。”我見狀,連忙把想驗證自己性別的手收回來,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略有些發窘,躲閃著他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