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對我的提問有些不知所措,慌亂的神情充分暴露了她內心的矛盾與掙紮,她的目光落在咖啡杯上,一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滴在了咖啡色的桌麵上,它濺起的圈圈漣漪,猶如一朵盛開在黑暗裏的雪蓮花。
那晚,從咖啡廳裏出來後,我與她隻是簡單的告別,然而在她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幾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眷戀,我想要挽留她,可是卻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在回家的路上,我再次收到了她發來的短信,而我與她之間的情感也因這條短信而徹底終結。她寫道:在對的時間裏遇見對的人,那便是愛了,而我們在錯的時間裏相遇,注定有緣無份!我剛才沒有告訴你,我已經離婚了,即將離開這座城市,刪除一切記憶吧!好好愛你的妻子。
我緩緩地合上手機,腦海中回想著她的那句話:刪除一切記憶吧!好好愛你的妻子。我終於明白,原來兩年後的再次相遇不是一場故事的開始,而是一段錯位情感的結束!
愛如捕風
我出生的時候是春天。春雨纏綿,我在一片草木繁榮的季節裏出生了。母親說,希望我如這春雨滋潤的萬物。於是,我便喚做雨菲。
認識你,在梅花凋謝了的季節,而春花,卻成片成片的燦爛著。
早晨的空氣無比濕潤,有小鳥在頭頂飛過,留下一聲清脆的鳥鳴。走過那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你一路講述著你的漂泊。於是我知道了你:袁君。一個自由的,豪氣的,有著特別的吸引力和陽光的男子。
再次相見,是四天後。我站在那裏,遠遠看著你走近。對視,一瞬間,又仿佛一千年。在蓉城絢爛的季節裏,在溫柔如蘭的空氣中。如幻似真,恍若隔世,一切都那麼安靜,隻有我們的眼睛,讀懂的,是另一半。
你說:“那時,我的眼神荒涼而憂傷,嘴唇蒼白而冰冷,看起來讓你不由的就開始心疼。”你還說:“雨菲,讓我用火一樣的熱情溫暖你的心房,給你真正的陽光。”
我笑了。
有你的日子,一切都不再冰冷,感受裏是那麼的溫柔而細致。在我們的故事裏,清風徐徐,有燈火闌珊下的府南河的微波;純淨甜美,在錦裏長街你眼波裏的柔情如水;還有突如其來,纏綿悱惻的擁吻;還有……還有分開的相思,以及守望承諾、漫長等待的約定。
昨天飄了一天的雨,於是夜夢裏我到了江南,西湖那靈性的小雨似乎永遠在飄灑。持傘走上斷橋,我遇到了一個穿著青綾衫子,青綾長裙的女子。
她看著我絲羅的白色長裙,冷冷地道:“你也喜歡白色?”
我淺淺一笑:“白色有什麼不好?”
半晌,她再言:“我有一個姐姐,也喜歡白色,她叫白娘子。”
她又說:“世間女子有兩種,一種如白娘子,肯為男人喝下雄黃酒,哪怕顯出原形,沒了做人的尊嚴;一種是不肯喝的,永遠是美目兮兮,婷婷而立,你呢?”
袁君和我,不在同一個城市。在維係思念的那一根線裏,他一撥通我的電話,聽到我幽幽地說:“寶寶,我在想你。”於是他說思念如潮,再也無法抑製;於是無論多晚多遠,他都抽出時間趕來。而我,任長發飄飛,臨窗等待。
相見纏綿悱惻,臨別依依又依依,我們就這樣思念著牽掛著煎熬著相愛。
他來了,我在等;他走了,我不留。我知道,他是一個狂熱的追逐自由的男子,我若真愛,就不能給他束縛,雖然很苦,但有他這樣執著,我已經很滿足了。
夏天來了又走,熱情也如這季節消逝。
散步歸來,我讀懂你眼底的無限感傷,於是牽了你的手。你擁緊我,在我耳畔說:“寶兒,如果有一天,我們彼此再無消息。那麼,在我臨終那一刻,我唯一可以想到的人一定是你。”
眼淚悄悄滑下,我知道,你要走了。
從每天收到你的無數信息和電話的日子,到突然之間的杳無音訊。我的世界變成了空白。在牽掛裏在憂傷裏,我看見你留下的長信,上麵的淚痕斑駁。你說:“親愛的,我好怕耽誤了你最美好的年華,到最後追求自由的我很落魄而不能給你幸福。那時候我會狠心說不愛你了,讓你離開可憐的我。與其那樣,還不如我現在離你。”知道你愛著我,正如我一樣的深刻。於是滿世界的找尋你,當我因失望而絕望時,你來了電話。打通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你的聲音在顫抖:“我以為我可以很灑脫,但是我怎能放得下?思念的疼痛對我的離開給予了莫大的嘲諷。”
電話的這一端,我的手在微微發抖:“我在等你回家。”
於是,你來了。把自己投身於你的懷抱,眼淚爬滿了彼此的臉。
我嚐試的對你微笑,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流。“這一輩子,隻要你還愛著我,我就將與你不離不棄,甘苦與共。你知道麼?寶寶?你怎麼舍得離開我呢?”
“她是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極致的女子。”醉意裏,你這樣對別人說。